我们的小宋书记确实被吓住了,很奇怪的新知识。
良久才道:“丁芳菲,你应完后记得洗手。”
“这鸡怕是养砸了。”丁芳菲一脸黯然:“宋书记,林路涛林老板那里的饲料钱我会去了的,绝对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突然,一直不说话的陈新道:“就算要去了也是我去了,丁芳菲,这事与你无关,你回家去吧!”
丁芳菲一楞:“新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陈新没本事,不但赚不来钱,出不了彩礼,还要欠下一屁股烂债,你何必跟我一起受苦,回家去吧,咱们分手。”陈新痛苦地抱着头。
“新哥,你是开玩笑的吧?”丁芳菲笑嘻嘻问。
陈新眼圈红了:“不是开玩笑,我对不起你,我是个废物。”
丁芳菲突然抓起一把切菜的刀当一声扔在陈新的面前,喝道:“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来,对着我脖子来,把我砍了。”
陈新哭出声来:“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你就是我心头肉啊!我太没用了。”
外面,陈新妈也大放悲声:“我命苦啊,我太苦了,我嫁到陈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新狗我也不活了,你把我也砍了吧!”
陈新爸爸还在抽烟,他已经彻底被烟雾笼罩了。
宋轻云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劝了半天,又道:“我马上就要回城,等明天我去农林局找其他专家问问,总能找个办法。你们不要急,也不要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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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新家出来后,宋轻云心中很难过。
他回城后也没有回单位,先去了农林局。至于吴胖子那边,晚上去也不迟,反正还得给他家的娃补习英语。
上次送大米过来后,又因为柳书青的关系,宋轻云和几个农艺师关系不错。
被他们在商超被敲诈了八十块钱的豪华冒菜大餐,刷了信用卡结帐之后,农艺师们才剔着牙说,母机不下蛋估计是养得太肥,太肥就不会下蛋。
宋轻云很疑惑,问这是什么道理。
农艺师们说,生物是有繁殖的本能。尤其是在生活条件艰苦,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生育欲望就会格外的强烈。
别说动物,人也是这样。比如战争或者大灾难之后都会出现婴儿潮。
我们看过你来的照片和视频,那鸡是养得不错。可就是生活得太好,没有生存危机,鸡的营养都用在长膘上面,自然就不下蛋了。
话又说回到人身上,就拿你这种小年轻来说吧,生活得过悠闲自在,连婚都不肯结,更别说生孩子。
宋轻云急了,你们说家禽别扯我身上,能这么打比方吗?老哥,我觉得你们是在忽悠我。
忽悠归忽悠,但他们的话好象有点道理。
解决的办法也只能让鸡减肥咯。
问题是,这肥减下去容易吗,度怎么把握,别把鸡给饿死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宋轻云把农艺师的意见反馈给陈新,说今晚明早就别上鸡饲料了,喂点菜叶子和水就好。
陈新说好的,我听宋书记你的。
听他情绪不高,宋轻云问家里怎么样了。回答说,大家情心情平稳了些,没有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宋轻云结束通话就去了吴副书记家。
课倒是没有补,两人尽顾着说马上就要开始的村民主任选举的事,聊到晚上十点。
第二日当他开车回到红石村,刚过竹花小卖部,独手子远远跑来把车拦住。
宋轻云一脚急刹,吼:“独手你干什么,我如果一不留神不是那你给撞死了?”
独手子:“宋书记,快出事了。”
宋轻云:“怎么了?”
独手子:“小丁的爹找上门来问陈新爹妈要说法,还开了一辆卡车过来,说是要把鸡都拖走,当肉鸡卖了换钱。”
说完话,他不住顿足:“完了,完了,饲料肉鸡根本就不值钱,二十块一只,五千只也就十万块钱,恰好够饲料,我们这不是白干了吗?而且,这钱丁芳菲的爸爸说了,算是预付的彩礼,要留下,不会给陈家的。”
“啊,那我得去看看……哎,独手,你磨蹭什么,坐我的车过去呀!”
在去陈新家的路上,宋轻云这才从独手子口中问清具体情形。
这事坏就坏在丁芳菲头上。
原来,昨天陈新一家四口哭了一场之后,丁芳菲愁啊,没办法只得打电话回娘家把这事给她父亲说了。
丁芳菲父亲听说女儿最近一月都住在陈新家,还骗他说是去城里打工,很生气。
丁芳菲说现在陈新家这道坎实在是迈不过去了,见天一千多块钱饲料费,不喂,鸡就得死。你们手头不是还有十万块给大哥结婚准备的装修费吗,先借来把这一道关过了。
老丁大怒,我彩礼都没见到一毛,你反问我要十万块,凭什么?闺女,陈新人是不错,可他实在他穷,现在他的鸡场摆明砸锅了,要背下一笔巨额债务,你跟了他以后日子还过不过?干脆和他分手好了,一了百了。
丁芳菲说了不了,我和新哥都睡一块儿了。
老丁心中流血,说,睡一块儿又怎么样,现在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个?
丁芳菲说,我有了,怀孕了。
老丁说怀了也不怕,打掉。
丁芳菲回答打不了,找大夫看过,说我体质弱,打了怕以后怀不上,爸爸,你是不是不想当外公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孤苦一辈子。
老丁当头被打了一记闷棍,最后没办法,只得答应第二天一大早送钱过来救命。
可老丁不是个善人,如何肯吃这么个大亏。到红石村之后,不但没有给钱,反带了一辆卡车,要把鸡全部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