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针,却是感觉手在抖,也不知道怎么的, 她以前从来不这样,难道是因为,是他。
“没事,”齐秋宁突然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肩膀。
连温玉咬了一下唇,然后她低下头,用力的吐出了肺内的一口浊气,当针尖刺到了皮肉之时,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肌肉的紧绷,还有他脖子上不时跳动的青筋。
人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疼,那些被她缝过的,哪个不是哭爹喊娘,最后都是被清歌嫌吵给揍晕的。
可是,他,她真的下不了手。
当缝完了伤口之后,齐秋宁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连温玉也是一样,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过,也没有这般在意过,就连清歌都是注意到了。她实在是不知道了连温玉怎么会对这个男人这般特别,这根本就是从来没有生过的事。
连温玉的性子自小就是冷情,这几年来一直也没有变,可是对这个人,好像真的有些不同。而她又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连温玉此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乱想,她从药箱里拿出了药,不要钱的给齐秋宁伤口上洒着,看的清歌都是眼角抽了几抽,她这小气的小姐,什么时候用药这般大方了。
连温玉擦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汗水,然后替齐秋宁拉好了衣服,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可是他的人却没有多少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有浓眉一直都是紧紧的皱着,没有松开过。
连温玉拿过自己腰间的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粒药喂给了他,可是很快的又是拿了一颗,她感觉还不够,再拿了一颗。这一连就是给他喂了三颗。
清歌的已经看不下去了,那可是救命药,不是这样吃的。
“你给我家公子吃的什么啊?”一之傻了眼了,这简直太血腥了,这小姑娘竟然用针会缝人。
“救命药,一颗难求,”清歌没好气的瞪着齐秋宁,然后再是一之,“她小气的都不给我一颗,却是给那个人三颗,三颗啊,再死的人也要爬起来了,” 一之再次傻眼了,真的吗。一颗果然难求,他怎么也是感觉有些心疼疼的,他也没有一颗啊。
“连城,过来,”连温玉叫着趴在一边连城,连城抖了抖身上的毛,走了过来,步子十分的优雅自然,一之差一点尖叫出声,“豹子!”
“你鬼叫个什么?”清歌怒了,“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吵死了。我还要睡觉呢。”
一之委曲的闭上了嘴,豹子,豹子啊,那可是豹子啊。
连温玉将手放在连城的脑袋上,“连城,再去抓只兔子好吗?”
连城眨了一下豹眼,然后跑了出去。让一之真的看的傻了眼。
连温玉这才是拉过了齐秋宁的手腕,将手放在了他的手碗之上,她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在这个男人一身黑衣的包裹之下的,竟然是那样一幅伤痕累累的身体,大小小伤不断,新伤旧伤更是不断,他到底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难怪他的性子会是这般生硬,只是因为受了太多的苦,跟一直养尊处优的齐君然比起来,他的日子过的或许真的是像是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