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淡然道:“别把你的挫折,迁怒到本王身上。她看不上你,不是本王的问题。”
想起骆君摇,又忍不住软了眼眸。
小姑娘善良又心软,不放在身边看着他也有些不放心。
被人戳了伤口,卫长亭的脸色跟难看了,“本公子才没有看上谁!本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儿要不要?犯得着……”
谢衍挑眉道:“那就好,正好她昨天跟我请辞,还是想负责边城那边的事务。我正准备……”
“不行!”卫长亭毫不犹豫地道,“不能答应!”
谢衍平静地道:“她从小长在塞外,加上容貌特殊,在京城挥的余地确实很小。边城更适合她。”
卫长亭恼羞成怒,“王爷!我处处帮着你,结果你转头就拆我台?你还有没有人性了?骆二姑娘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会鄙视你的!”
谢衍淡淡提醒道:“你方才还说没有看上谁,那么本王如何调动属下,与你何干?”
卫长亭神情抑郁地盯着谢衍,“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衍唇边微勾了一下,“去嘉州帮我把鸾凤流光锦拿回来。”
卫长亭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疯了吧?那是嘉州齐家的传家之宝,据说只剩下一匹了。当年先帝迎娶太子妃的时候,朱家想要用来做太子妃的嫁衣齐家都没给。你要是……”
堂堂摄政王,去抢人家的东西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嘉州齐家是东陵朝最有名的豪商之一,专做绸缎生意。
东陵中期齐家当家主母明了一种新的织锦方法,据说织出来的锦缎看似寻常,但站在阳光或者烛光下却会呈现出各种形态的飞鸾舞凤图案,随着人的动作那鸾凤仿佛活的一般灵动别致。
不仅如此,那鸾凤图案还会随着光线的深浅颜色不同而显出不同的色泽和形态,用流光溢彩巧夺天工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因此命名为流光锦。
并且,那流光锦冬暖夏凉,水火难侵,布料可保存百年丝毫不改其色泽。
只是因为工艺太过复杂,很少有人能学会。在东陵朝曾经做过先后五位皇后的大婚礼服之后,最后一位流光锦的传人在二十年前过世,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织出那样美丽的锦缎了。
事实上,即便是那位传人,也只在四十多年前手艺最精湛的时候织出过两匹,其中一匹当年作为寿礼送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在长陵公主大婚的时候将之赐给了长陵公主做嫁衣。
长陵公主大婚时卫长亭年纪还不大,却也记得当时那一抹明艳的惊艳之感。
所以,谢衍要的这一匹,很可能真的是这世间最后一匹了。
谢衍淡然道:“放心,不是让你去抢,你带着我的印信过去,直接带回来就行了。”
卫长亭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跟齐家家主有点交情,但也没好到让他把这么珍贵的宝贝送给你吧?”
谢衍道:“齐家是商人,无论多么珍贵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件商品而已,端看出价几何。”
卫长亭了然,“你打算拿什么跟齐家换?”
谢衍从手旁拿过一张纸笺,卫长亭接过来扫了一眼,啧了一声道:“真大方。”
“去么?”
卫长亭笑道:“去!不过…这么贵的东西,让我一个人护送不合适吧?”
“你想要如何?”
卫长亭笑眯眯地道:“让冷霜姑娘跟我一起去。”
谢衍微微蹙眉没有回答,卫长亭道:“怎么?你真的有急事要她去做?”卫长亭玩归玩,耽误正事却不会的。
“目前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谢衍看着卫长亭正色道:“你跟她,就算她被你打动了,也未必能成。你应当知道,冷霜这些年追随我麾下,最终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卫长亭脸上的笑容一敛,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肃然。
“你自己考虑清楚。”谢衍道。
虽然卫长亭日常不着调,但谢衍还是不希望自己最得力的属下陷入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之中。
好一会儿,卫长亭才摇摇头有些漫不经心地笑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见他如此谢衍也不多劝,只是道:“如果哪天你要远嫁塞外,我会劝卫夫人替你准备嫁妆,以后也会帮你照顾陵川侯夫妇的。”
“……”谢衍我去你大爷!
卫长亭轻哼一声,将纸笺折叠了揣进怀里,懒洋洋地道:“行了,我帮你跑一趟嘉州。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的婚事真的敲定了,不然…你这一趟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可就白费了。”
“对了,还有……”卫长亭敲敲自己的脑袋,“我好想忘了一件事。”
谢衍看着他,卫长亭笑道:“你那便宜儿子还在境园门外等候你的召见呢。”说完,看着谢衍脸色微沉的模样,心满意足地挥袖而去了。
书房里谢衍沉默了片刻,方才淡淡道:“让谢承佑进来。”
“是,王爷。”门外传来袭影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