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年继续骂道:“八千两啊,这座大宅当年也不过是七千多两买的!”
“大哥,你想通了没有?”
“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扔出去八千两,总比方大眼或剑眉公杀到家里好!老杨家已经搬去云海,他那大宅要价九千一直没卖出去,我要是去买能便宜点。你去帮我联系老杨的侄子,他管这事,我亲自带人去方氏族学赔礼。”
这时候严氏低声道:“买了杨家的大宅咱住那里,把这里给方运。”
“蠢东西!”严崇年气得还要动手,严典吏急忙拦住他。
“别打嫂子了,正事要紧。”
严崇年道:“不能便宜柳子诚那个混蛋,他不是让他表弟挑拨吗?那我们就供出他表弟,让他表弟不能在留在府文院。走!”
严崇年还没等出门,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出来,道:“老爷,不好了,漕运衙门把咱家的粮食扣了!赵通判放话出来,他儿子要是当不了方运的学生,以后严家别想用漕运了。”
严崇年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粮食这类大宗货物必须得靠水运,要是离了漕运衙门用马车运,成本会让他破产。
“妈的!”严崇年转身就要去打严氏,哪知严氏用手腿并用膝行逃窜,跑的还挺快。
严典吏急忙道:“大哥,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关键是方运。”
“对对对!不就是八千两的大宅院么,我买了!走!”
与此同时,方家大夫人正带着杨玉环四处看房子。
方运一直在家里学习,直到九点多,贺裕樘来访。
贺裕樘见到方运就大笑道:“方先生好运道啊,刚写了一篇《陋室铭》,就得到一座大宅院。你要是写一篇《皇宫赋》,岂不是能得一座圣院?”
“怎么回事?”方运问。
“原来去族学闹事的不是严崇年指使的,是严夫人被柳子诚的表弟挑拨,为了给儿子报仇才让人去闹。”
“柳子诚的表弟?果然如我所料,有没有什么办法治他?”方运道。
贺裕樘得意笑道:“我已经让学子的家长联名上书州文院,请求李大学士革除柳子诚的表弟在府文院的学籍。那府文院的院君是左相的人,恐怕已经跟柳子诚勾结,不能去府文院上书。”
方运皱眉道:“府院君不是被李大学士骂走了吗?还会妨碍我?他就不怕李大学士?”
贺裕樘道:“他当然怕,但如果柳家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让他调往京里,那剑眉公也拿他没办法,毕竟吏部掌握在左相手里。他若是敢伤你,剑眉公就敢凭圣院的职务杀他,只要他不是动手伤你,剑眉公最多只能参他一本,不好动手。更何况,左相的人会想方设法打击文相一系,而你显然已经被打上文相的标签,他不可能不针对你。”
“看来我要是进了府文院,日子不好过啊。”方运道。
“是啊。不过还好,你在《圣道》上三诗同辉,《文报》也报道了你的事,你现在文名大涨,咱们景国子民都喜欢你。府院君是掌管府文院不假,可别的官员必然护着你,大部分学子也会站在你这一边,咱们景国是有屈服左相的贱骨头,可硬骨头也不少!”
“贺兄的骨头一定很硬。”方运笑道。
“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这时,传来敲门声。
“可是方运方案的住处?”
“正是。”方运说着,走到大门口,打开简陋的木门。
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恭敬地用两手递过一封红色请柬。
“这是我家主人给您的请帖,请您收好。”
“谢谢。”方运收起请帖。
关上门,方运拆开一看,原来是漕运衙门的赵通判,六品官。府衙也有个六品通判,但实权却跟漕运衙门通判不能比。
江州河流密布,漕运达,所以漕运衙门的地位特别高,而大源府又是仅次于玉海城的漕运枢纽,漕运通判的地位甚至不比大源知府差。
“谁家的请帖?”贺裕樘问。
“漕运衙门的赵通判。”
“这位可是实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