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国君行君之道,臣子要尽忠职守,为父者就要像一个父亲,身为儿子就要做儿子应该做的事。这是天下大礼,乃人族秩序之源。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而劳心亦有高下之分。方运本应劳上上之心,却不知皓经典、行教化大道,只取诗词之利,与妖蛮争一时之长短,非君子之心,乃小人之心!”晨志远道。
“一派胡言!方运当年连经书都买不起的时候,拿什么劳上上之心?你也是江州名士,怎会如此不知所云!”
晨志远道:“过去他为生计奔波,现在却应选教化之道,广布恩泽。”
一人道:“晨兄错了。教化万民,先要学识渊博,其次要历人情冷暖,最后才行教化育人之道。方运从未说过放弃教化之道,依我看,他是在磨砺自我,而后行教化之道。当年孔圣周游列国,后成圣人。孟子亦率弟子游历诸国,方有大成就。”
又一人笑道:“晨兄,你不让方运写诗词,怎让他教别人诗词?他每一传世诗词都可让天下文人学习,这就是最朴实的教化之道。他的经义广为流传,福泽众学子,这同样是教化之道。”
“我听说玉海城一个学院的数十学子眼见‘瓜果满街、厚礼盈门’后,心中触动,奋图强,进步飞快。此乃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方运与玉海城人如桃花李实,哪怕不去刻意吸引人,依然有人会去赏花品果,在树下踏出一条道路。那些满嘴仁义教化之辈,境界却又差了。”
晨志远却道:“方运若放弃诗词,修经义大道,不出三十年。必成大儒!”
“方运行他自己圣道,你又怎知三十年内他成不了大儒?”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就是了,你只能看到猪的路,但方运走的是龙的道!”
“说的好!”一些大源府的秀才来到近处,一起称赞。
“哼!我自知愚鲁,所以行治国之道,专攻策论,以便让我人族万民安居乐业。方运在我之上,就应该专心教化圣道。泽被苍生,若非如此,那就是连我都不如!你们这些人,简直如方运看门犬!”
一些人大怒,一些人却哈哈大笑。
“你这人,越说越像巴空城聚文阁中那一小撮文胆碎裂之辈,记得有位大儒笑谈聚文阁鼠辈,自己没什么本事,但瞧不起别人的本事很厉害。你可指责方运。我们就可指责你,这才说得通。你倒好,把方运说的连你都不如,我们一说你。你就张口骂人,你就算成了举人,也难聚文胆。”
“你说方运不如你,那就与他一比。当然。不能比‘瞧不起人’,这方面你远超方运。”
众秀才哄笑。
“我……我说我的,与你们何干?”晨志远脸上浮现羞恼的潮红。
“你若是论文。我们便与你论文,可你不论文而贬损人,我们自然要论一论你。”
一个大源府口音的人道:“那方运走他自己的圣道,与你何干?对了,你学没学方运的传世战诗?”
周围的人一起望着晨志远,晨志远脸红如火。
那大源府人继续道:“方运有错天下人人可说,你说不喜欢他诗词,可以,甚至你说他不能成大儒,我也不会理你。但连你自己都不通圣道,不能成大儒,偏偏说方运若不走你选的圣道就不能成大儒,一副天下人都不如你的姿态,真是夜郎自大!你如此不知礼不守礼,再进一步,就和聚文阁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老常,走吧,去迎方运,这些没有经历世情不知深浅的秀才知道什么,那妖龟血盆大口临身时,这种人尿的比谁都快!”
“嗯,云聪说的是。诸位,告辞。”
就见十多个蓝衣秀才一起笑了笑,冲众人一拱手,随常万绪向方运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记起来了,那个‘老常’是常万绪,入州文院读书的秀才,三年前的大源府秀才第二。”
“方文侯也曾在州文院读书,《文报》上曾说他与州文院的同窗合力杀死妖龟,看来就是他们。”
“我们刚才真是蠢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圣院鼓励杀妖灭蛮,方运做到就是有功,晨志远说方运的圣道不对,找圣院去啊!走走走,去迎接方运,不与这种人计较。”
周围的人离开。
拥挤的文院街中,除了方运周围,晨志远周围竟然也出现了一片空地。
晨志远望着方运的方向,死死咬着牙,脸颊轻动,最后微微眯起眼,心中仿佛有一头妖兽在怒吼。
“孔圣孟圣之言断不会错!方运不专攻教化,就是不对!我尊圣人教诲,没有错!我诗词经义不如他,但我走为臣之道,精研策论,天下事了如指掌,定然能在策论上压过他,证明我的圣道!今年策论之甲等,我必全力以赴!我晨志远岂是聚文阁那些人可比!”
州文院的同窗顺利来到方运周围,然后同方运一起前往文院。
“诸位同窗,好久不见。”方运笑道。
“哈哈,看到你今日被众人簇拥,让我想起当日你射杀妖龟后的样子,你家奴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