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太阳西沉,华灯初上,大源城的夜晚比往常更热闹。
江州数千秀才齐聚大源府,都在等着放榜。
这些人历经科举十分疲劳,白天都呼呼大睡,晚上醒来便呼朋引伴,或去花街柳巷搏一个风流佳话,或去热闹酒楼茶楼谈天说地,而成名或家世好的秀才则参与各种各样的文会,讨论这次科举的试题。
和往年不同,大源府今日数以百计的文会显得有些沉闷,众学子无论说什么,聊着聊着都会聊到方运身上。
“听说圣院已经演变成了战场!文榜之上异常惨烈,数不清的诗文上榜,又有数不清的诗文被压下去。至于论榜简直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各国文人撰文激斗,为方运争得死去活来。”
“那是举人和举人之上才能争的地方,咱们还是离那种地方远点为好,万一讨论圣道,咱们这些秀才非要关注,少不得文宫震荡。”
“我原本还期待等方运成为举人之后,可以笑傲圣院文榜,谁知道出了这事。不过咱景国人也无需泄气,不过再等几年而已。”
“其实方运的诗文早就能上文榜,可惜当时他还不是正式的举人,不然以前的诗词足以让他赚足‘文墨’,哪怕只是想想就让人羡慕。”
“隔壁有一位能进文榜的举人,正不断布文榜和论榜的消息。走,咱们去瞧瞧。”
“走!”
大源府的所有读书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方运安心在奇书天地里读书,从初二到初四三天,方运读了薄厚不一的书籍共三千余本,涉及历史、军事、经济、政治、数学、物理、化学等等各个方面,大大拓宽了自己的眼界。
有还多知识无法在圣元大陆利用,但方运却觉得这些东西都有益处,能让自己触类旁通。
看完《战争论》第三卷,方运便退出奇书天地休息。
方运站起来活动身体。脑中却在想今日的所学。
突然,方运向窗外聆听,然后快步向外走去,面色越来越差,到了最后面沉似水。
哐当一声,方运抽掉门栓,拉开大门,对门外的士兵道:“请王师母进来。”
门口的两个士兵一看方运的脸色,吓得心惊肉跳。方运的身份也就罢了,可陈溪笔将军从来说一不二,若是出了事,说不定就要挨鞭子。
一人立刻冲着街口大喊:“文侯有令。让那妇人进来!看什么看,快点把王师母送过来!”
“马上!马上!”
不多时,两个士兵护送一个中年女人前来。这女人一身淡红色细锦衣,头戴金凤玉钗。脸上化了淡妆,容貌端庄,只是眼角细微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年龄。
方运拱手道:“您可是王先生的夫人?王先生曾在州文院教过我经义等科目。更在与龟妖将之战中燃烧寿命使用碧血丹心,是我敬佩之人。您有什么话直说,只要我方运能做到,绝不推辞!”
王师母眼圈一红,从袖子里揪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道:“怪不得拙夫每日里夸您,没想到您真是如他所说,是个重感情的实在人。我这个妇道人家不会说话,要是冒犯了您,还望文侯赎罪。”
“但说无妨。”方运微笑道。
王师母立刻道:“那我便直说。就在前几日,我们家老爷被叫去府衙,说您的四颗延寿果送到,让拙夫前去商量如何分。您也知道,当时是五个举人用了碧血丹心。”
“的确是五人。”方运道。
王师母道:“这五人当时舍得耗费十年寿命杀妖,自然都是真正的读书人。我们家老爷说,他们五人其实人人都想要那延寿果,但最后全都坚定地辞让。”
方运轻声叹息,他至今还记得那五位举人的坚决,这五人或许终生不能成进士,但他们的文人之心却丝毫不下于那些名士。而这五人在延寿果面前都能克制住自己的**,实在是文人楷模。
“那后来如何?”方运道。
王师母道:“要不说读书人都是硬骨头,我们家老爷说,若是当时有人私心太重想得延寿果,可能反而好一些,大家也会争一争,然后四人欢喜一人倒霉。可是当时五人都被其余四人的无私之心打动,竟然个个犯了读书人的倔脾气,谁也不要。”
方运微微一笑,可以说那五人迂腐,可以说那五人固执,但他们都是真正的君子。
“孙知府一看管不了,干脆让一个小官吏负责,没了进士压着,这五个人更是没人能管,一直拖着。可就在初一那天,一个自称是京城名门‘管家’的人,找到其中一个举人,说想要花高价买延寿果。那可是十年的寿命,谁能卖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师母道。
“您说的对。”方运立刻想到京城的“管家”,乃是管姓之家,时常被人误会,反倒让人记忆深刻。
“那举人自然不卖,初一那天就把这事告诉拙夫和其他人。可没想到,初一晚上,那人竟然去了我们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