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九欲之力乔装成大长老的陈枫，气定神闲的佝偻着背，就这样背着手溜溜达达的朝着玉京城中央那座气势恢宏的王宫走去。

没有轿夫，没有豪辇，也没有紫梦秋月，这样的大长老显得更加真实。

可即使失了势，大长老依旧是七宝宗的大长老。

一路之上层峦叠嶂，无论是撒花的侍女，笑脸迎人的大修，还是庄严站岗的侍从卫兵，所有人见到这个已经迟暮的老人脸上都会露出一丝肃然，随后郑重的躬身行礼。

陈枫则报以微笑，点头。

但即使是七宝宗的大长老，也只是失了势的大长老。

穿过了恢弘的红墙宫门，踩着柔软到几乎让人站之腿软的龙裘锦毯，没人上前搭话，无论是宾客还是侍从。

他们中不泛有人想要上前请安，也不泛有人暗中嗤笑，或蔑视，或鄙夷，或惋惜，或感伤。

陈枫走在这条红地毯上，自己仿佛真的就成了那个曾经叱咤过的大长老，体会着这人间百态。

渐渐地，周围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每一个人的动作和表情在他的眼睛中都放慢了若干倍，他有了一丝明悟。

这一切就好像是走过自己的人生百世，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爱恨情仇！所有的所有，此刻都化作团团烟云,消散，消散！

而在外人的眼里，原本那个气定神闲的长老正在缓慢的消散，在场的所有修士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明明大长老就在眼前，可是偏偏。当灵识扫在他身上的时候，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看山不是山！这是一种道境！

这样的境界并不是谁都能达到，因为这是一种心境的变迁，只有真正经历了大起大落，并且看透之人，才能有机会领悟这样的道境！

这是一种对道的感悟力强大的体现，有些修士穷其一生也体会不到这样的境界，而有些甚至可能仅仅只是**凡胎的普通人就可能领悟这样至高的境界。

然而看到大长老顿悟这样的境界。原本的鄙夷和蔑视渐渐变成了肃然，而原本的惋惜和伤感却变得越发惋惜和更加的伤感。

他们肃然是因为大长老心境之强，即使面对如此炎凉的事态依旧能够有所顿悟，不愧一代大修豪雄。

他们惋惜是因为知道大长老时不多矣，就算是顿悟了这样的境界，也用处不大，身患衰老症的他。早已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