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之时,柳燕母子两人所居的屋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柳婆子,快开门,都什么时候了!”只从这好似破锣一般的嗓音语气,便可以看出,说话之人的不耐烦,看样子,若是再没人给其开门,下一刻,他恐怕就要一脚踹上去了。
好在,时间并没有过多久,那被他拍打的尘土扑簌簌掉落的门板,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随即便看到王墨一脸小心,好似害怕一般的深情。
只见王墨小心的看了一眼来人,微微缩了缩脖子,谨慎的开口道:“管家大人,您这么早来,有什么吩咐么?”
原来,这人正是吴家后院仆役总管吴湛山,只见他满脸横肉,眼似铜铃,好一副凶神恶煞模样,横了王墨一眼,不耐烦的道:“小青子,今儿个二少爷要出游,你早点收拾妥当马车,好生伺候着!”
说完,吴湛山便转身离去,好似一刻都不愿多呆似的。
身后传来王墨小心的话语:“是是是,您老慢走!”
看着远去不见的吴湛山,王墨缓缓将门关上,脸上的害怕与怯懦顿时不见,抬头看去之时,柳燕早已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口,只是满脸的憔悴,怎么也遮掩不住。
看着柳燕蜡黄的脸颊,王墨心下再一次坚定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带母亲离开这个毫无亲情的大院。
虽然时间尚早,但这个时辰,吴家的仆役却是陆续开始出现,作为没有一技之长,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们而言,只有做最繁重的工作,才能生存下去。
但整个吴家,却是只有柳燕母子两人,每次都是起的最早的,盖因为他们本是不该出现的人,更不该的是,他们的出现,碍着了家主夫人刘倩的眼睛。
“娘,吴管家来说,今儿个要去给吴天少爷赶马车,孩儿这就去了!”
“青儿,你小心着点!”柳燕慈爱的看着王墨,小心的嘱咐着。
王墨辞别母亲,转身离开,向马棚行去,虽然他只有十一岁的年龄,但身体却似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般,加之刘倩对他们母子的针对,在他六七岁之时,便被派了喂养马屁的任务,而且兼顾着赶马车的事情
“二少爷,您放心,这次准成!”
一行七八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弱冠少年,向吴家大门之处行去,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脸阴狠之色的向少年献媚道。
听其话语,不难猜出,这少年不是他人,正是王墨此行需要伺候的正主,吴家二少爷吴天,他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不过,但看其地位,便可知两人相差悬殊,一个坐着最低贱行当,一个出行前呼后拥。
吴天轻轻摇动了下手中折扇,面如冠玉的他,让人看去,好一个风流倜傥美少年,不过从他口中吐露的话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那小杂种早就该死了,若不是父亲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岂容他活到现在?”
吴天斜睨了中年人一眼,轻轻道。
“是是,老爷夫人仁慈,让他们母子两人在府中过活,却不知好歹,小人不过是教训了下那柳婆子,那小子竟敢”听其话语,这人竟是数月之前,被王墨一顿蛮力打伤的吴明。
“好了,只要准备妥当了,你这口气,到时自然出得!”吴天语气依旧淡漠,让人听之,丝毫不认为他所言之人,竟会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由此可见其亲情淡薄到了何种境地。
“是是,多谢少爷为小人做主!”
一行人,说笑着,不多时便到了门口,出得大门,只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早已准备妥当,稳妥的停在了大门处,周边还有数匹健壮的棕色马兽,正被一众仆役牵着,摇头摆尾的打着响鼻。
而马车旁,正有一少年模样的男子,侍立一旁,不是他人,正是王墨。
此时的王墨,脸上再次挂起了怯懦,见到吴天一行人到来,目光躲闪连连,小心的上前一步道:“少爷,马车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