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是个好东西,是个爷们儿就会惦记,但那是天下的靶子,坐稳当不容易,一定要屁股够硬。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的扯淡,说是天下最危险的职业就是当皇帝,比当劫匪都危险。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有资格当皇帝的人,自己努力了,但没当上的才危险。以此类推,没有资格当皇帝,却一定要试一试的更危险。按照这条定义,屁股不够硬的赵王司马伦惹祸了,而且是滔天大祸。
尽管傻子晋惠帝坐在皇帝宝座上,司马家的兄弟都有怨言,可那毕竟是老皇帝的旨意,而且他也是这一帮兄弟的大哥,当兄弟的谁好意思抢哥哥的江山。你丫的赵王伦是什么东西?无非是未出五服的叔父而已,分得个王位是祖宗荫庇。老实呆着不好么,也来抢夺帝位,不是喝多了吧?
司马家兄弟不是清谈家,而是实干家,因为他们手里有兵,有几十万腰里挎着快刀的大兵,有兵的就是二大爷。二大爷不高兴,就要抡起刀枪,擂响战鼓。战鼓一响,就要大兵压境,赵王司马伦的日子就危险了。
晋武帝活着的时候,因为曹魏的江山皇帝一家独大,分封各地的王爷没有军权,是魏氏集团公司吃红利的股东。只要奸臣夺取了中央政权,没有实权的曹家王爷们,连一个响亮一点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眼看着自家的江山落入外人之手。而在汉代,虽有诸吕篡权和七国之乱,而刘氏江山岿然不动,究其原因,“高帝封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此所谓盘石之踪也,天下服其强。”因为司马炎是从孤儿寡母手中夺取的江山,他害怕权臣篡位的这个故事在他的帝国重演,于是向汉高祖学习,实行了五等封爵之制,把大批同宗的叔侄弟兄封作王。即位之始一次封王二十七人,以后又陆续增封,总计达五十七王,并允许诸王自选王国内的长吏。在司马炎执政晚期,因为对傻儿子不放心,还委任几位宗王统领重兵,出镇许昌、邺城、长安等处的战略要地,用以拱卫首都洛阳,防备奸臣欺负自己的傻儿子。经过这么一番调遣,司马家王爷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即是政府首长,又是党的领导,手中都有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
人一旦有了实力,就会变得不安分,只是缺一个理由而已,现在,赵王司马伦公开篡逆,给了司马家王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乎,在各地的司马家王爷摩拳擦掌,整顿部伍,积聚粮草,准备问鼎最高权力。
各路王爷的动静很大,各种版本的谣言疯传,以至于地球人都知道了。可是奇怪的是,赵王司马伦正在满大街的追逐着狗尾巴,竟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悄悄的降临。
打响发令枪的是齐王司马冏。
齐王司马冏是齐王司马攸的儿子,老爹一死,继承了王位。曾经参与了司马伦政变的齐王司马冏,因为分赃不均,被小人孙秀算计,被赶出京城,受命出镇许昌(今河南许昌市东)。憋了一肚子气的齐王司马冏决心造反,在西晋永康二年(公元301年),首先起兵讨伐司马伦。吃过河南炒面之后,齐王司马冏的大兵浩浩荡荡杀奔了帝都洛阳。
中原恰如火药桶,战火一旦燃烧,就有星火燎原之势。齐王的大义凛然得到了本家兄弟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的响应。
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都是手握重兵的地方大佬,他们早就对司马伦的张扬暗怀不满,你丫的算了哪颗葱,狗尿苔也敢摆上台面?欺负我们兄弟是软柿子么,小心崩了你的牙!他们正在运气的时刻,一看到有人出头,心里高兴的春光灿烂,忍不住赶来助拳,趁乱踢他娘的一脚。
要想打人一定要抽冷子,出其不意才有好效果。这些大哥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他们的军队迅速向洛阳靠拢,在半路上联系了齐王司马冏的军队,三方军队喝过会师酒后进逼洛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