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迅疾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听走路的节奏和声音大小,我立即断定,道:“罗千漠。”
吕青峰脸色一变,立即站起身子,罗千漠却已经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吕青峰勉强笑道:“大师兄怎么不休息了?”
罗千漠冷笑两声,道:“你们在制定这么好的计谋,我怎么能休息的成?”
吕青峰脸色一变,道:“大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哈哈……”罗千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爸,道:“难为麻衣陈家两代家主,居然要冒充伏牛派东宗的弟子。”
我心中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只听罗千漠又朝了尘师太说道:“师妹!你不帮我也倒罢了,你为什么要害我?”
了尘师太脸上一红,居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了。
孙嘉奇则大声叹道:“奇怪,奇怪,师伯,你莫非是千里耳?怎么能听见我们说话?”
罗千漠“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之前看你们鬼鬼祟祟,我事先留了一手,恐怕就被你们算计了!”
周小桃忽然叫道:“窃听器!”
罗千漠“嘿嘿”一笑,道:“师妹识货!”说着,他手掌一翻,拿出来一个黑色的传呼机大小的东西,然后又走到一个蒲团下面,拿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东西,说道:“三十丈之内,你们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居然还有这种玩意儿?”孙嘉奇诧异地盯着那东西,好奇地看了起来。
罗千漠冷笑道:“北京西直门地铁站口十块钱一个,我侄子带回来了一堆,你喜欢,我送给你一个。”
孙嘉奇“哼”了一声,道:“偷偷摸摸的东西,谁稀罕!”
“究竟是谁偷偷摸摸?”罗千漠瞪眼道。
我道:“对不住了,这是我的主意,和师太他们无关。”
罗千漠看着我,道:“你就是那个阴阳眼吧?哼哼,坏心眼倒不少!不过这是我们伏牛派内部的事情,麻衣陈家再霸道,也不能干涉吧?我就要向他们讨个公道,这么样算计我到底想要怎么着!”
“好了,大师兄,这是师姐提的意见,我们又没同意!”周小桃道。
吕青峰也道:“对,我们本来就不想同意,只是师姐说的恳切,我们才听听罢了。”
了尘师太脸色更红,道:“大师兄,这是我的不对,你当我没说算了。”
孙嘉奇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看着吕青峰和周小桃,怒道:“你们这也太见风使舵了吧!”
吕青峰老脸一沉,道:“孙嘉奇,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你!”孙嘉奇脸色大变,指着吕青峰,急切间说不出话来。
了尘师太接口道:“嘉奇,住嘴!”
“师父!”孙嘉奇恨声道,但话还未说完,了尘师太已经冷冷打断他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可是他们……”孙嘉奇又要争辩。
了尘师太已经勃然大怒,怒喝道:“你这个不听话的逆徒!给我出去!滚出长春观!”
孙嘉奇顿时愣住了,阿秀和老爸也微微诧异,罗千漠和吕青峰、周小桃倒是不再说话了。
我一直紧紧盯着场中诸人的表情,细细地察言观色,了尘师太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眼中,但凡人有心事,或者说谎,神色必然有异,即便是人心淡定到了一定程度,脸色之上已经看不出来,但是呼吸、心跳的频率、轻重还是有变化的,这正是《义山公录》里相音之术的拿手好戏,听其呼吸长短、轻重、快慢,若是有异,则话中必然有话。
了尘师太说话的时候,正是生了这些细微的变化,我也立即醒悟,师太的意思是让我们独自寻找仙枯洞,而她留在此处拖住吕青峰、周小桃夫妇以及罗千漠。
这正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里不行,只好来点鸡鸣狗盗的伎俩了。
只听了尘师太头也不抬地说:“我本就不该带你来,你给我回莲溪院去!”
说罢,了尘师太又看了看我们,然后道:“弘道、元方,你们也先回去吧,我再和师兄、师妹商讨一下,你们在此,于事无补,反而会误事,你们都回去吧。”
阿秀道:“婆婆,我陪着你吧。”
了尘师太摇了摇头道:“我们师兄妹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有小辈在场为好,你也先回去吧。”
吕青峰“呵呵”笑道:“师姐也别太当真了,只要他们不乱说话,咱们也不能赶他们走啊。要不,我让孟丁浩给他们找一个干净的厢房,休息一下?”
了尘师太道:“不必了,他们清修不够,心性浮躁,还是回莲溪院好好闭门思过吧!”
孙嘉奇还要说话,我走上去推了他一把,道:“走吧孙叔叔,不要惹婆婆生气了。”
孙嘉奇看了我一眼,我眼神暗变,孙嘉奇也醒悟过来,当下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走了出去。
我和老爸也跟着出去了,阿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了尘师太,然后也跟着出去了。
等我们出了大门,孙嘉奇急切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