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啊!”
“真的?”
“为何不早说!”
“……”
众人都激动起来,老爸、江灵等人也眼巴巴地盯着晦极,我目光一闪,随即又暗了下去,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再没有人的医术能超过张熙岳,晦极所说那人肯定是不在场。
若得那人救治,除非我们出去,或者那人进来。
但这又怎么可能实现?
众人是关心则乱,竟都不去想这个问题。
老舅一把抓住晦极的胳膊,道:“高人,我早就知道你是好人!你帮了我们不少次了,快说是谁?”
晦极淡淡的一笑,轻轻挣开老舅的手,道:“我说出来也无用,他又不在这里。而且我说的是或许,因为那人是否还活着,也未可知。”
张熙岳一愣,道:“您说的莫非是东木先生?他,他还活着?”
曾子仲听见这话,似吓了一跳,道:“张兄别胡猜!这怎么可能!五十年都不闻他的消息了!”
老舅听得没头没脑,道:“东木先生,是个什么先生?”
晦极笑道:“你没听说过《五行六极诵》吗?”
“什么《五行六极诵》?”老舅摇头道:“没听过。”
太古的眼皮霍的一跳,一竹已经开口说道:“这是我师父那一代的传言了。”
守成叹息道:“久不闻其诵了,莫说明义,连贫僧也快忘了。”
墨是金忍不住道:“究竟是什么?”
晦极悠悠念道:“西金铮铮飞血乌,东木茵茵掩青冢。北水沉沉生老怪,南火炎炎焚太虚。八野璜璜土中默,地势坤坤天承佑!”
墨是金耸然动容道:“我好像记得了!自清末以来,纵横术界半个世纪之久的那六位前辈!”
木赐忽然开口道:“西金血玲珑,东木青冢生,北水曾天养,南火太虚子,中土陈天默、陈天佑兄弟,并称五行六极。”
柳长荫恍然道:“我说这个太虚为什么有些熟悉,他岂不正是五十多年前的南火老妖?名头响彻天南的!他居然没死!”
曾子仲道:“也无怪你们想不到是他,他从前是以卜术闻名于世的。再说天理宗也消亡了半个世纪,你们这些小辈哪里还记得他?”
张熙岳叹道:“东木先生就是青冢生了,据说此人平生最爱解剖尸体,钻研病理,所以自号‘青冢生’,而世称‘鬼医’,家父生前最钦佩他的。但是,据家父所言,东木先生似乎早已经亡故了。”
“我还没死。”
茫茫无际的旷野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惊得众人都是脸色骤变!
我心中却一阵欣喜,因为这声音,就是之前与我“心领神会”的那声音!
“我就是青冢生,老不死的青冢生。”
听了他许久的声音,终于见到了他的人!见到了他的真实面目!
此人越走越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晃晃荡荡似飘似游地到了我的跟前。
他身材委顿,如乱草;中正塌陷,印堂晦涩;目色迷离,唇似白纸;东西双岳高耸无势,淮济两渎平淡浅薄;满脸枯容,胡须全无!那形容仿佛深秋落叶,又似深山寡土,褐斑遍布,乱纹丛生!那举止颤巍巍好似大厦将倾,恍忽忽却如风中残烛,行如扫地,虽不倒,却左右支拙!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才是传说中的“破极相”,无论耳、目、口、鼻、齿、人中,也无论眉、须、、额、颌、颧骨,全都是恶相,更兼行无势,立无姿,神委而气虚!
这……这是活人应该有的样子吗?
他却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咧嘴一笑,道:“我学神农尝百草,另辟蹊径去研究死尸。但摸的尸体多了,鬼气入脏,五十年前就该死了。只是当时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陈天默那混蛋却偏偏多管闲事,仗着半神的相术本事看穿了我的底细,耗费一身功力把我弄活,让我又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这老货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现在想通了,原来是为他的重孙子预备着……这老货,比太虚那妖孽还会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