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啊,土地是我们的根啊,之前签的合约不会不算数吧?”陈英华担心道。
“三嫂,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人,以前签的合约当然有效,而且土地改革是政府的政策,我也是刚从内部知道的,先给你们转达而已。”赵雄飞道。
“老赵,怎样改革?土地确实是我们的根,如果不符合民意,是不可能执行的,我们手里的土地不可能减少。”弈于德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如果不符合民意,政府的任何政策都不可能执行,但是,任何政策都不可能百分百符合大家的利益,只需要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证,你们手里的土地都不可能减少,要么维持原样,要么变多。”赵雄飞道。
“哦?还能变多?老赵,怎样变多?难道是开山林?”陈英华急道。
“山林是不能随意开的,现在国家倡导保护森林,乱开可是要坐牢的,你们想想,在我们村,如果按照人头来算的话,哪家人的土地最多?哪家的土地闲置最多?”赵雄飞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弈锋家。”陈英华道。
“不错,我让人查了一些卷宗,第一次土地改革按人头分田到户,那时候是公平的,我们仙云屯,大都是外来户,而只有老弈家的先祖是最早在这扎根的,以前是一个庞大的家族,特别是弈锋那一系,人口最多,所以分得的土地也最多,单单说现在的丹参地,就有一百亩,这还不算其他荒置的山地呢,而弈锋的那些先祖,都很有出息,出去后好似都不愿再回到这个山村,按道理来说,这些土地还是弈家的,老弈,弈锋家的那些先祖,还能联系到他们的后人吗?让他们回来吧。”赵雄飞道。
弈于德苦笑摇摇头。
“联系不到了?”赵雄飞道。
“不是联系不到,而是弈锋那一系的男丁很少,只有两个,其他十几个都是女儿,都嫁了,而两个男丁之中,有一位出去打工,失踪了,再也联系不到,不知道是财了还是死在外面,最后只剩下弈锋的亲爷爷,也就是我的堂伯父。”弈于德道。
“原来你们老弈家还有这种历史。”赵雄飞道,“那这样就难办了,老弈,你可听说上河村因为土地纠纷生的人伦惨剧?”
实际上他早就调查清楚弈家的事情,只是装作不知道。
“当然听说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听说吗?”弈于德道。
“不错,亲兄弟为了那点土地,都动刀子了,有一家家破人亡啊,真可怜,现在我们村这种情况更加突出啊,毕竟很多户都是土地改革之后搬来的,村委都是以公有预留地给分下去,但毕竟搬来的人越多,地分得就少了,繁衍了几代,生娃都很猛,以前百来个人,现在都一千多人了,有些家庭,人口很多,但地很少,前几年房地产行业高速展,他们去工地打工,倒也有很多收入,但现在房地产行业不行咯,很多工地停工,找不到工作的农民越来越多,存了点钱的都想回村展,上河村那庄惨剧就是如此,我担心我们村啊,人家有血缘关系尚且如此,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呢?老弈,你得跟弈锋讲讲其中的厉害关系,别到时候成为村里的公敌。”赵雄飞道。
众人都觉得赵雄飞说得很有道理。
他们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为了活着,谁还讲究道义?
弈于德最是担心,他当村长,对各家各户都很了解,有些家庭,是不能惹的,一旦爆冲突,可就难办了。
“老赵啊,这改革是全镇都改吗?”弈于德道。
“暂时不是,因为我们村的情况太过严重,土地分配太不均匀,潜在的矛盾最大,所以,镇农业办要以仙云屯做试点,如果成功,那就全镇推行,现在富新镇要争取三年后成为国家级药材基地的选址,必须解决土地问题,才能调动农民的积极性,所以,土地改革势在必行,谁阻挡了这个政策,谁就是人民的公敌。”赵雄飞道。
“老赵啊,到底是怎么改革法?”陈英华听到这些关于政府的政策,内心就忧心忡忡,如果是政府推行的,她家的利益受损,她是无法反抗的,只能执行。
“三嫂别担心,你家的土地并不算多,而且你也给三哥争气得很,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土地改革,应该是按人头来分地,你家的地绝对是增加的,不过,具体怎样执行我还不知道,我只是给大家伙打个招呼,过年后会知道的,但我可以保证,大家的利益不会受损,不过呢,如果像弈锋这种情况就难说咯。”赵雄飞道。
还是针对弈锋啊!
仙云屯各家各户分布在几座山头,平时大家都不往来,只有各自山头的人才熟悉。
今天来的,都是弈锋所在山头的村民,也是丹参地的所有者,赵雄飞的老家也在这个山头。
这个山头也是仙云屯最初的人口聚集地。
前几天,赵雄飞已经请过其他山头的人了,都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