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爆炸,紧接着赵言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大片的雾气弥漫了开来,或许是幻觉?
他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眼睁睁地看着机械福克斯走了过来,锋利的镰刀挥下,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肩头,防具这个时候倒是有了点作用,没有让他的手臂就这么被砍下来。
受到力量的影响,赵言狼狈地坐在了地上,他看到福克斯张开了自己的大口,里面那异形一般的舌头不断扫动。
赵言的左手似乎摸到了什么,眼见那恐怖的嘴巴探了下来,他咬牙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将整个手臂,连带着手掌中握着的东西塞进了福克斯的嘴巴之中,他甚至已经无法感觉到疼痛了,意识正在离他远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赵言扣下了手中信号**的扳机。
仿佛置身于火焰中一样,炙热的高温在机械福克斯的身体中爆出来,胸口的破洞仿佛成了一个宣泄口,这刺眼的光芒仿佛驱散了赵言眼前的那些幻影。
机械的内部是脆弱的,不过数秒,那紧咬着他左手的大嘴便松开了,不过赵言不大想看到自己的左手,又不是红烧猪蹄,红烧人手看了只能让人恶心,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手。
他无力地躺了下去,眼睛中却散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眼珠倒影着电脑屏幕中的画面,它们就像两个正在运行的电脑屏幕一样。
空白正在被填满。
最后一点空白,正在被填满。
……
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
徐青今晚没有抽烟,他似乎是把这些香烟当成计时器来用了,大街上巡逻的两个哨兵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路过他的身旁了,估计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个白痴或者弱智。
他们看着这个男人不断地点起一根烟,随后把香烟夹在了手指上,一口都没有抽,一旦烫到了他的手,他便会将其扔下,随后又点起下一根烟。
徐青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列表。
等待永远是最磨人的,他并没有上过战场,并且一直对这种事情怀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他曾经一度认为那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
在听到他这种言论后,当时带他的老兵险些没把他揍出屎来,不是打不过,而是面对这种上过战场的老兵,徐青怀有最高程度的尊敬,有人说过,他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假以时日就是兵王!
神他妈兵王。
徐青想想都觉得搞笑,你见过哪里的兵王连家带家人一起给推土机和挖掘机砸成粉的?
他记得那位老兵曾经跟自己说过,他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是人们最害怕做的事情,无论是让别人等你,又或者是你去等别人,都能够让你害怕,害怕的要死。”
人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等自己的人到底是怀着一个怎么样的心情呆呆地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徐青现在体会到了,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走,他甚至想一瓶酒把自己灌倒,然后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两个显示忙碌的人正在外面的客厅里扯皮,自己走出去,跟他们嬉皮笑脸地扯上两句,点上一根烟,这个时候顾夷笙会走出来,勒令自己打开窗户。
他乐于过这样的生活,就算前路不清,并且充满了各种不稳定因素,但这好歹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原本已经彻底离他远去的氛围。
家。
这种寄托于房子,却又不同于房子的概念,一度成为了他的梦魇,但同时,又成为了他对生活的最后寄托。
好友栏出现了变化,徐青的身体像是触电了一样,他迅速地在里面搜寻了起来,他希望这只是有哪个加了好友的玩家下线或者上线了而已。
事与愿违。
好友列表的数字生了变化,从33,变成了32,一个d出现在了最下面,从灰色变成了黑色,上面的“梦魇”二字仿佛是刻在了墓碑上一样,徐青觉得它们几乎要嵌到自己的眼珠子里了。
他站起身,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点上。
当着两个卫兵的面,他取出了自己的****,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他现在不想做任何判断,只有选择,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