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背叛就是一种常见而致命的故障,这种隐患不仅仅作用于国家,同时也作用于日常的人际关系。
它往往不是那么容易被现的,除非一个人将自己完全孤立,否则他就必须要与他人接触,一旦与他人接触,那就必定会产生信赖,亲疏远近的差别也将随之建立,你总不能看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毕竟很多时候悲剧和意外的生都来自于一次突奇想或者鬼迷心窍。
背刺与背叛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前者可以让你死,后者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同样的,实行背刺行为的人只需要一把刀子,但是实行背叛行为的人,却需要抛弃自己的理念,辜负他人的信任,并将一把新的刀子悬挂在自己的脑袋上方。
这些道理陈国公不会不懂,作为一个离朝堂最近的国公,他的心智早已锻炼得坚韧无比,但是在一个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的脑子却是一片混乱。
陈国公在安魂城中的重量到底有多大?
没人说得清楚,八十九岁,这就意味着陈国公参与了安魂城的建设,又或者说,他的父辈直接就是安魂城的开拓者之一,功劳一层层地叠下来,到了他的身上,不降反增,不会有人质疑这样一个老人对安魂城的爱护与忠贞之心。
爱不爱自己的国家,爱不爱这座安魂城,陈国公本身比谁都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隐退在家,含饴弄孙指点晚辈好好地享受生活,但很可惜,八十九岁对于山海区的人们来说虽然已是老人,但却仍然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他也必须要继续留在朝堂上,就算不做事,那也一样能够造成威慑。
但是,现在的他却和另外几个人对着一张安魂城以及周边地形的地图上下参详。
“国公,时乱之灾真的还会再次爆吗?”
一个留着短须的儒雅文士问道,烛光在密室中晃动,使得他的面色忽明忽暗。
在提到“时乱之灾”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脸孔上出现了一丝恐惧,是大恐惧,不仅仅是他,另外几人在听到他说出这四个字后,也一样抖了抖,只有陈国公依然稳稳地站在地图前,没有任何的表现。
“我不知道。”
老人摇头,嘴上的白色胡须晃了晃。
那儒雅文士头上有冷汗流下,在他人的注目中,他咬着牙问道:“国公,卑职并没有悖逆您的意思,只是对于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陈国公回过头,笑了笑:“不管可不可靠,我们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一旦时乱之灾爆,荒芜区域的面积将会又一次地扩大,向我们吞噬而来,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跑,没有一个人。”
老人咬着牙说道,因为粗重的呼吸,他的胡子在烛光中摇晃颤动着。
“留守在荒芜区域附近的岗哨虽然还未传回任何的警示信息,但是一旦意外生,他们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老夫告诉你们,只用一瞬间,所有在时乱行进路上的人和物都将被笼罩进去,不会有人幸存!”,陈国公阴着脸道。
他伸手点了点地图的边角,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箭头,是他们预测出来的,时乱可能蔓延过来的方向。
“延则!”
陈国公叫了一声,旁边当即有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却没有行跪拜之礼貌,只是躬身行礼。
“把你从西方探子嘴中挖出并求证过的东西说给诸位大人听!”
“是,先生。”
这位表字为“延则”的年轻人显然是陈国公门下的学生,他对着在场的众人行礼,随后不卑不亢地道:“半月前的朝会时,有一西方胡子拜访先生,一口流畅的官话,自称为先生的旧友,学生不敢怠慢,便亲自接待了,没想到他却让我屏退了四周的仆役,说是有要紧事情与我说。”
“在仆役退开后,他便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自己知道时乱的消息,并且还说时乱将会又一次地爆,也一定会朝着安魂城的方向来。”
“我一听事情重大,便直接带人将其抓捕了起来,未曾想此人居然根本不做抵抗,一副随我处置的模样。”,说得急了,年轻人咳了两下,继续道:“学生恰好在刑部当差,便亲自审问,一直到先生结束朝会回来并找到我,审讯都在继续,折腾了约莫两天,才从这人的嘴中挖出了这样的一些消息。”
“这胡子自称是教廷密探,本次前来找先生是为了寻求帮助。”
“帮助?”,一名武将不解:“一个胡子,凭什么来我们这里找帮助?边境上的擦碰还少了?莫不是找死?”
“学生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接下来说的事情实在是太惊人。”,延则继续说道:“在审讯过程中,他招供说,胡子的教廷对于时乱也很上心,但是奇怪的是,时乱从来没有对他们的领土有半分的侵占,经过长此以往的试验,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年轻人顿了顿,见勾起了所有人的胃口,便压低了声音道:“他们现,造成时乱的时灵实际上是被某种东西所吸引的,而偏偏这种东西,就只有我们这边有。”
“这……”
每个人都愣了,一时间各自用眼神交流,西方没有而自己有,总不能是血脉吧?
“那个探子招供,吸引时灵们的其实是一种活物,它们长久地与我们生活在一起,正是这些活物,引来了时乱之灾。”
他抬起头,眼中散出诡异的光芒:“这些活物,便是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