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混沌中,视线与视线相互交错着,在这些布满血丝的骇人眼球睁开时,比尔身遭所围绕着的能量乱流也停止了下来。
“这就是我不愿意来拜访你的缘故。”,面对此情此景,比尔的表情没有出现半点变化,他仍然保持着笑容:“敌意与抗拒始终是你的第一选择,不论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你来到这里之后。”
他直视着这个巨大而狰狞的大脑,伸手往后面一探,居然从黑暗中凭空“扯”出了一张椅子,随后比尔便直接坐在了这椅子上,神态比起之前要显得更加轻松写意,仿佛此时他面对的并不是这样一个可怖的扭曲肉团,而是一位阔别多日的老友。
他看着这个狰狞的大脑,沉默了数秒后突然抬起了手,拇指和中指轻轻一碰,出了一声脆响。
这仿佛是一个可怕的信号,那大脑上的眼睛在同一时刻都流露出了恐惧而愤怒的色彩,它们圆睁着,视线死死地锁在比尔的身上。
可怕的酷刑在下一秒突然开始了运作,那些固定着巨脑的锁链与铁丝突然开始往不同的方向拉扯,锁链身上的细碎铁刺几乎是立即便勒进了这硕大肉团的外皮之下。
很显然,这个不知道该用生物、怪物亦或是畸形来定义的肉团并不像生物领域中的大脑那么脆弱,它的强韧程度完全超出了正常意义上的组织,这些铁链的拉扯力度显然足以将这巨脑挤压成一堆肉泥!
但是十几秒过去了,它却仍然完好无损,那些外物或许都已经嵌入了它的本体之中,但是却没有伤到它的根本,只不过这样的刑罚显然是极其痛苦的,这巨脑上的眼珠全都圆睁着,每一颗都符合“目眦尽裂”的标准,其中甚至有猩红的血液从眼眶中流出。
比尔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手杖的柄上,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重口味的刑罚而是一场普通的话剧。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重新抬起手来,轻轻地挥了一下,那些勒在巨脑中的锁链便立即松软了下来,巨脑则是顺着松弛了的铁链重重坠下,拉扯着金属出连串的响声。
“怎么样,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么?”
比尔语气轻佻,手杖毫无征兆地点向侧面,金黄色的光束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照亮了远处的黑暗,显露出了一只攀爬在黑色虚空中的四足怪物。
那光束突然转向了,在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的利箭,将这只亚弥达拉的脑袋穿透。
在这里杀死一个目标,比尔需要耗费的精力远比在副本中耗费的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么,我今天该怎么称呼你?”,比尔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他打量着巨脑:“是像那些可怜人一样叫你系统?还是像你手下的小蚂蚁一样叫你帕诅大人?”
他的语调变得低沉而婉转:“又或者,你想让我用你曾经的那些名字?”
“比如,康斯托克先生?”
……
血迹。
在这一堆堆积的建材与杂物中,古斌看见了鲜明的血迹,这些还未干涸的液体并没能躲过他的眼睛,相反,那股血腥气在黑暗中便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来他们当时来过这儿。”,古斌喃喃道,说着,他轻轻用脚拨开了旁边的杂草从,却是露出了其中一些显眼痕迹。
“李岩是在这里被抓住的?”,赵言问道。
“我看倒未必。”,古斌摇摇头,扭头看了看四周:“从远处看的时候,李岩身上好像并没有能够造成这种出血量的外伤……所以应该不是他。”
说完这句话,一人一机械便立即对视了一眼,双方同时明白了对方所想的。
那个和古斌相配合的陌生人显然状态良好,他自然不可能是伤者,而李岩又被排除在外,那么这个受了伤的倒霉蛋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看来之前我们听见的那个惨叫声也是他出来的。”,古斌扬了扬眉毛,地上的血迹让他对梁传声的状况未免有些担忧,按照这个出血量,若是梁传声不能及时止血,就算没有被屠夫挂在钩子上当腊肉示众,休克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即便如此,古斌也不打算去找这个家伙。
他自己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虽然说机能都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另外一个他没有预料到的状况却冒了出来。
他饿了。
直到前几分钟,他才察觉到自己肠胃的状况,距离上一次在现实中受伤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古斌又在“边缘”中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以至于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本身身体的修复能力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