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兰把目光从泽玛的身上收回来,他对大雪山基业的谋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那里的情形他知道的比泽玛还要清楚,刚才之所以不说,就想逼迫一下泽玛,让她明白,自己才是她最后的希望。
敌人进了天山,不知道是不是引诱自己大军进天山的诱饵,没有人会带着骑兵进山。
长久坐在马上战斗的骑兵,想要依靠两条罗圈腿在山地上作战,那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除了这支进入天山的军队之外,其余的地方找不到任何大规模军队行动的痕迹。
拔悉密咳嗽一声道:“如果那支军队沿着天山一路向西,就会回到火洲(吐鲁番)。”
听到拔悉密的话,阿萨兰的眉毛跳动了两下,拳头握得很紧,良久才松开拳头道:“乌介这是在找死!”
拔悉密继续道:“乌介王子敢这样做,就说明他不在乎可汗喜欢您这个因素,属下认为,乌介王子谋反,就在近期,我王不宜久留戈壁。
一旦有事就会鞭长莫及。”
泽玛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似乎已经确定了敌人,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阿萨兰除了残暴,自大和与他智慧不相匹配的野心之外,什么都没有,拔悉密寥寥几句话,就把他分配兵力造成的恶果推的一干二净。
乌介杀了他的两千士兵?这怎么可能,难道就靠摩尼教那不足一千连武器都没有只会拼命的神兵吗?
想想都为自己伤心,身为大雪山最美的鲜花,却要委身于这个无知的莽夫。
那堆尸体上明明还有一块黑色的麻布,就那样醒目的躺在最上面那具尸体上随风晃动,阿萨兰和拔悉密这两个号称神将的人物却视而不见。
这块黑布很明显是用来遮盖面庞的,和戈壁商队,军队上的人使用的灰色蒙面布有很大的不同,戈壁上的人一般不会用黑布,那是魔鬼钟爱的颜色。
就在昨日里,就有一个戴着这种蒙面布的家伙骑在自己的身上撕扯衣服……
眼看着戈壁上的夜风开始吹拂了,泽玛举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贴心的给阿萨兰披上,柔声道:“你要保重身体,你是王,我才能成为王妃,你成了可汗,我才能成为你的可敦(皇后)。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阿萨兰披上大氅,再看了一眼正在被野狼吞噬的那堆尸体,瞅着远处的天山道:“想要成为可敦,光长得漂亮可不成,必须有一笔丰厚的陪嫁。”
泽玛轻笑道:“整座大雪山够吗?”
阿萨兰长笑一声,就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捶击了两下道:“可敦是你的了。”
离开了满是尸体的壕沟,泽玛终于不再难受了。
阿萨兰和拔悉密他们正在营帐里商量回去后怎们对付他那个可怜的弟弟。
他们商量的声音很大,不断地有人叫嚣着要把乌介碎尸万段,把他尸体当作美味的肉食吃下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的口号泽玛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自己的六个哥哥说出来的雄心壮志远比阿萨兰说的好听。
他们说过无数次,自己也听过无数次,只是,这些雄心壮志想要完成,似乎遥不可及。
倒是那个狐狸一样的年轻男子,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几百人就杀掉了阿萨兰这个蠢货的两千人,还不用担任何的麻烦。
她现在对那个撕扯掉自己衣衫的男人有些怨念,自己这具能让阿萨兰忘掉祖宗是谁的身体,在那个人面前竟然没有任何的**力。
那个家伙即便是在撕扯自己衣衫的时候,眼中依旧是清明的,没有一丝的****和疯狂……
晚上的戈壁滩上寒气逼人,泽玛把自己滚烫的身体往厚厚的皮毛堆里藏了一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瞅着帐篷外面的繁星自言自语的道:“那家伙还不知道我的好。”
铁心源正在向萨迦,仁宝上师描述什么是东京八景中的开宝晨钟,什么是东京八景中的大河春浪……直到讲述到东京的开市繁盛。
“我在东京的时候,每天早上很早就会起**去学堂上学,在路上可能会吃一碗馄饨,或者用一张热热的胡饼夹上七八片切的很薄的腊羊肉,边吃边去学堂。
学堂里的顾先生非常的严厉,背不出书来是要被打板子的,不过还好,我属于很聪明的那类学生,在先生门下求学,从未被打过……
后来我去了一个更加严厉的学堂,这一次没有逃掉被打的命运,偷吃了先生的一个包子……”
铁心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向一群人诉说自己的过去,他甚至听的出来,自己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情和怀念。
直到残月出现之后,他才停了下来,要那些听得如痴如醉的听众们去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完待续。):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