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夜无事,然后度过了一个平静的白天。入夜之后,他们等待的目标终于出现了。
李松那天晚上来见过郝青,便说了过几天会再来了解进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李松并未与他约定时间,而是随机行事。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短短两三天内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还有人埋伏在郝青的住处等着他自投罗网。
李松像往常一样,走到门前准备扣响门环,但他手上稍一用力,便现门是虚掩着,不由得推开门往里面张望了一下,见堂屋里还点着灯,便站在院门口招呼道:“家中可有人在?”
李松算是很谨慎小心了,这样都还记着不带郝青名字,但怎奈孙堇已经在院子内外都做好了部署,从他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身处陷阱之中难以脱身了。
李松见里面没有回应,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屋看看郝青这家伙是不是睡着了,突然便被人从背后扼住了脖子,没等他开口呼叫,又有一只手掌将一块布捂住了他的口鼻,顿时出声不得。然后他便看到了十分惊恐的一幕,从院子里的黑暗角落里冲出数人,拖手拉脚把他抬进了屋里。李松虽然尝试拼命挣扎,但还是没法跟几名大汉相抗衡,很快就被制服了。双手双脚都被特制的镣铐铐住,嘴里也被塞住了,就算想咬舌自尽就使不上劲。
“看住外面院子,以防还有什么别的人闯进来。”孙堇不慌不忙地下了命令。他知道李松这种人在夜间单独外出的可能性很小,多半还有马夫,轿夫之类的人等在距此不远的地方。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李松没有回去,那么他的随从可能就会去找夜间巡逻城中街坊的衙役和城防军了,所以留给外勤小组处理李松的时间不会太多。
然后他走到李松面前,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样子,虽然头和衣物都因为刚才的一番挣扎而显得有些凌乱,但大致与郝青所描述的外形还是相符的。而且看其衣着打扮,应该也是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斯文人,这就让孙堇更加肯定了先前对其身份的一些猜测。
“我现在问你什么,你老实作答,若是想耍花样,我保你没命出这个院子,明白了吗?”孙堇故意靠近李松耳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要是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李松满脸惊恐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实在想不明白这群蒙面大汉是什么来头,难道是郝青临阵反水,想算计自己一波?但这样做也救不了他的家人,反而会害了他们,郝青应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没等李松想明白这中间生了什么状况,孙堇已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李松?”
李松没想到对方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样,但旋即就知道对方绝非郝青一伙,否则不会问这种白痴问题。可对方问出这个问题,显然就是在这里等着抓捕自己,但郝青不在此地,这些人又是如何找到这里,并且在这里针对自己设下埋伏?
这一串问题在李松心头一晃而过,但没等他想明白答案,对方就已经失去了耐心。孙堇已经拔出了一把亮晃晃地匕,口中说道:“原来抓错人了,那就对不住,只能让你当个枉死鬼了!”
李松吓得连忙使劲摇头,口中呜呜作声,旋即想起对方先前说用点头摇头来表示,又连忙改作点头,示意自己便是李松。
孙堇又问了一遍,见对方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卖力,便知此人身份无误了。而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当即便下令撤退。他们入城的时候专门把那顶特制的轿子又带进来,此时便放在院子后面。当下众人便将李松弄进轿子里固定住,然后又喂他吃了一颗特制药丸,保证他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都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
一行人抬着轿子迅速离开了忠国坊,虽然此时已经进入到宵禁时间,但这可难不倒外勤小组。他们出来做事,身上带着的各种身份证明几乎涵盖了大明的各个特权部门,而且全是真家伙,并非伪造出来的道具。
一路上遇到几次盘查,孙堇都不慌不忙地亮明身份过关,没有遇到半点麻烦,也没人敢去掀开那轿帘看看里面究竟坐的什么人物。毕竟孙堇主动亮出的身份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百户,既然百户都只是个在轿子边上跟班跑腿的角色,那这些巡逻小队的虾兵蟹将那还有勇气去打听轿子里那位的身份。
不过孙堇也没有急于要冒险连夜出城,他带队到了城中另一处备用的安全屋,在这里一直待到天明。出前见那李松已经逐步清醒过来,便又喂他吃了一颗药丸,让其继续昏睡过去,然后一行人从城南凤山门顺利出城,再次回到了码头上。为了慎重起见,孙堇还特地将郝青提出来,让他辨认了李松的身份。郝青见李松果然被这伙人从杭州城内捉了出来,当下更是打消了所有的侥幸念头,只希望这伙人能够在达成目的之后手下留情,放自己一条生路。
李松被一桶凉水浇醒,然后现自己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他回想起昨晚所生的状况,心知此番多半难以脱身了,但还是尽力作出镇定的模样,希望能够凭借头脑与这伙绑匪进行周旋。
可孙堇并不想在李松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他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关键问题:“我们抓你,是因为你找郝青去破坏城南那三处织造作坊的工地,我要知道谁是你的主子,把名字给我,不然就把你沉到钱塘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