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一声,九猴儿扭头跑到了篱笆旁抱起了一捆松针柴。却是打眼瞧了瞧那两条毛色漆黑的走地狗,很是好奇地扭头朝着刚刚坐到了相有豹身边的老叶叔叫道:“老叶叔,您这两只看家的玩意怎么大白天的都没啥精神呀?莫不是病了吧?”
哈哈一笑,老叶叔倒是并没回应九猴儿的问话,却是拿眼睛朝着相有豹看了过去。
扭头瞅了瞅那两只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走地狗。再看看老叶叔眼睛里那显而易见的考校神色,相有豹这才扬声朝着九猴儿叫道:“懂不懂的就瞎说?这两只玩意搁在外行人眼里是一钱不值,可奔着内行人物来瞧......就这两只玩意,搁在四九城里换一套里外三进的宅子都算是亏了!”
眯着一双眼睛,老叶叔眼睛里猛地闪过了一丝讶然的意味,嘴上却像是漫不经心似的朝相有豹说道:“有豹,你这怕是看走眼了吧?这俩走地狗左不过就是我胡乱将就着弄来使唤着赶山、叼猎物的玩意,哪儿就能有你说的那么金贵?!”
朝着老叶叔嘿嘿一乐,相有豹伸手从地上捡起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儿,远远地朝着那两只走地狗扔了过去。眼瞅着那石子儿砸在了其中一只走地狗身上、而那只走地狗却连皮毛都没动弹一下,相有豹顿时笃定地朝老叶叔应道:“老叶叔,您这两只玩意.......怕不是胡乱讲究着使唤的吧?这要是照着我瞧,那只瞧着身架打点儿的,怕不得是九犬一獒的法子熬炼出来的玩意?身架小点的那只,估摸着也得是只三串儿?没个小十年的功夫、老天赏的机缘,指定是得不着的好玩意!”
猛地朝着相有豹挑了个大拇哥,老叶叔啧啧赞叹着笑道:“以往都听瑛荷丫头说过,京城火正门里的人物在拿捏、调教玩意上头是头一份!今儿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
抱着手里头一捆松针柴,九猴儿眼瞅着老叶叔与相有豹言语来去,却是压根也都没听出来这话里的玄虚。微微愣怔了片刻之后,九猴儿飞快地抱着那捆松针柴冲进了灶间,三两下引着火苗之后,取了那白铁水壶打了水坐在早上,立马便奔回了老叶叔身边,涎着脸朝老叶叔笑道:“老叶叔,我方才听着我师兄说的,您这两只走地狗不是凡品,里面怕是有大学问在呢!左右咱们这儿等着水开,您......您教教我这里头的窍门呗?”
抬手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相有豹,老叶叔捉挟地朝着满脸谄笑的九猴儿挤了挤眼睛:“当着城隍问小鬼,瞧着人参攥萝卜,你这孩子想知道这里头的窍门,怎么不问你师兄,反倒是来问我这么个门外汉?”
端正了脸色,九猴儿一本正经地朝着老叶叔拱手应道:“回老叶叔的话,门里师傅和相师哥都说过,这世上只有手艺高低,不论门里门外!从来只听过手艺拿人,可没听说过门槛挡道!九猴儿可是从来都把这话记在心里头呢!”
同样端正了脸色,老叶叔收起了脸上戏谑笑容,伸手拍了拍九猴儿的肩膀:“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今儿你老叶叔要是再藏着掖着的拿片儿汤话搪塞你,倒是你老叶叔不是数儿了!这九犬一獒的路数,知道的人倒是不少,左不过就是拿着一母同胞的九只狗崽子,刚断奶了就关在不见天光的地洞里头,逼着它们自相残杀。只等着剩下一只活着的狗崽儿,那也就成了獒狗。再拿着狼肉、狼血调教着凶性、猛性,等养大之后,寻常一群狼都不是它对手!只是这法子多少有点阴损,要不是撞见了有狼群为祸,寻常猎户人家都不会动这绝户招儿!”
扭头瞧了瞧灶间外边墙上挂着的十几张残破的狼皮,九猴儿顿时咂舌应道:“瞧着墙上这些狼皮,差不离都给撕扯成了碎布条的模样.......估摸着就是老叶叔您养着的这只獒犬拾掇下来的吧?”
很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老叶叔捋着雪白的胡须应道:“也就是小五年前的光景,这山里也都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群狼。打头的一只青狼身架都跟小牛犊子似的,逢十五有大月亮的时候都站在山顶上朝着月亮嚎一晚上,差不离都是快要成精的模样,逼得这方圆三十里地的野物都远远躲了开,捎带着还祸害了左近农户家里一头犍牛!我这也是逼得没法子,这才动了这九犬一獒的法子......”
惋惜地点了点头,相有豹也在此刻接话说道:“听我师傅说,这九犬一獒的法子南北都有人用过,路数上也是大同小异。还有个北獒势大、南獒性稳的说法,说的就是北边用这九犬一獒的法门调教出的獒犬架势十足,一声犬吠,十里山林中鸟兽噤声!而南边调教出来的獒犬倒全都是蔫头耷脑的模样,哪怕是猎物走到了嘴边也都压根不吠不动,只等得能十拿九稳的档口才暴起捕杀,从不失手!老叶叔,您这只獒犬.......倒像是用南边调教獒犬的法门伺候出来的?”
略一点头,老叶叔洪声笑道:“我这不好歹还算是个猎户人家?身边要带着个北獒一路吠叫过去,估摸着这方圆十几里地的玩意全都给吓跑了,那我可还能打着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