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柔亦是如此。
……
今天的午餐吃的有点郁闷,虽然陈余生极力表现出自己对苏惊柔的客气,但后者不为所动,坐在陈青帝一侧,不言不语,表情更是无喜无悲。
这一幕,看的对面三个老男人一脸尴尬了。谁心里都清楚,苏惊柔可以为了陈青帝六亲不认,但对陈余生置之不理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
“惊,惊柔。”陈余生张张嘴,欲言又止。
作为江都头号巨枭,历经大风大浪几十载,什么样的事情没碰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遇上苏惊柔,陈余生竟然也会哑口无言。
“师姐……”陈青帝扯了扯苏惊柔的衣角。
苏惊柔稳坐高台,八风不动,时不时夹起几块菜,放到陈青帝碗里。
“师兄,我怎么感觉有杀气?”李元霸揉揉光溜溜的脑袋,拉着椅子坐得远远,生怕等会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陈余生兴许是知晓苏惊柔不会搭理自己,举起一杯酒,沉声道,“谢谢你照顾了青帝这么多年,这一杯我敬你。”
随后一饮而尽。
陈青帝将一杯酒推向苏惊柔面前,柔声道,“师姐,给个面子,别这样了。”
“毕竟他是我父亲,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为了我,我都不怪他,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苏惊柔怔了怔,盯着近在咫尺的酒杯好半晌,但心有芥蒂,岂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许久,她放下筷子,转身离场。
‘因何耿耿于怀?
我照顾了他整整十年,从来舍不得动他,而你竟然将他打成那样?因为你是他父亲,我敢怒不敢言,更不能因此找你麻烦,但埋怨你也不行吗?
你可以说我蛮不讲理,不懂人情世故,但我只有一个青帝,我只想他好好的。’
苏惊柔站在布满金色阳光的院落里,双手环抱,沉默无声,再想起当日陈青帝满身伤痕回西凉的一幕,渐渐红了眼眶。
客厅中,陈青帝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
陈余生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言语。
“怎么办?”陈青帝第一次求救般看向陈余生。
陈余生低头喝闷酒,最后竟然罕见的咧嘴一笑,“那件事确实我做过了,她要埋怨就让她埋怨吧。”
“哎。”黄金貂叹了口气,敲了敲碗沿,无奈道,“可总这样也不好吧?惊柔心有芥蒂肯定是真的,但这么僵持下去,是不是……”
“哎,我这心里滋味都酸酸的。”
陈青帝也是叹了口气,双手放在桌面,神色郁郁,“按照师姐一贯的性格,只怕短时间很难放下。”
“陈余生,这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没办法了……”最后陈青帝只能两手一摊,无奈放弃,顿了顿,继续道,“再说谁他娘|的让你下手那么狠。如果不是老怪物提前打过招呼,师姐揍完陈青郎后,下一个肯定是你。”
陈余生举酒自饮,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黄金貂笑骂一声,眼神示意陈青帝闭嘴。
陈青帝撅撅嘴,没了下文。
至于后院阳光下的苏惊柔,神色娴静,于长风下孑然独立。
“我去陪陪她,你们吃吧。”陈青帝放下碗筷,走近苏惊柔。
余桌数人齐齐抬头,看一眼时年英姿勃渐渐沉稳的陈青帝,再看一眼十年不改初心,一意只为他出头的苏惊柔,心有感慨。
此生有女如此待我,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