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紫色旗袍,旗袍上面缝制的并非常见的国画牡丹,白鹤亦或者山河图,而是一位素手操琴的温良女子。
随着她步伐移动,曼妙身姿撑开旗袍之上的女子表情,两相映衬,恍若谪仙降临。唯一可惜的是,她的眉宇一如当初初见那般,寡淡到无欲无求。
“真是个美丽人儿啊。”李倾心托着下巴,直言不讳道,“就是死了男人后,整个人都没了神采,可惜了。”
“老娘也死了男人,可也没失魂落魄到她那个地步啊。”
陈青帝初听李倾心第一句话,并没太多在意,直至第二句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转头狐疑的凝视李倾心。
“看什么?”李倾心笑骂道,“老娘死了男人这事儿也不能说?”
陈青帝没吱声,眼神怜惜。
这种情绪来的很莫名其妙,似乎是因为想到芸姨这些年孤苦艰辛的日子吧。李倾心惊见陈青帝眼角浮现的怜惜目光,心中陡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暖暖的。
这些年,她从没了男人后,无数商贾富豪打她主意,但十有八九为了性和欲。久而久之,李倾心看多了也看透了,于是乐意逢场作戏,但却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哪个男人逢场作戏后还敢跟她得寸进尺,后果肯定很悲惨。
现今商场之所以忌惮李倾心,一方面财势,另外一方面就是手段,曾经有那么个小白脸逢场作戏后,要用强占便宜。
最后结局是被李倾心命人切成片,扔海里喂鱼了。自那以后,蛇蝎美人声震江南道,再没人觉得这么个失去男人的黑寡妇,那么好轻易招惹。
“你很好。”李倾心眸光眨了眨,看似莫名其妙的补上一句,“谢谢。”
陈青帝轻描淡写的嗯了声,嘴带浅笑。
“铮铮铮~”正当两人低声言谈的时候,一道争鸣悠然盘旋,音色清冽,恍若九天仙曲,令人神往不已。
江南竖起一方木琴,眼皮微捻,轻轻弹动。
刹那间,现场失声。
陈青帝张张嘴,有点意外,他似乎通过这些直击人心的琴声,看到了江南水墨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那种盛世之美,岂能用言语去赘述?只是琴音中又带着一抹割之不去的怀恋和感伤。
“江南的琴,天下一绝。”李倾心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远处操琴的江南,语气低落道,“只可惜那个人死后,她很少弹琴了,今天如果不是这场慈善晚会,她应该不会再举琴了。”
陈青帝长叹气,陡然举起一杯酒,娓娓道来,“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唰!
江南蓦然止琴,抬眼观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拓跋流云容色一怒,呵斥道。
陈青帝不为所动,“我只是在祭奠本不该被遗忘的人,晚辈敬你一杯,去。”
哧。
高脚杯倏然转动,然后再众人瞠目结舌的情况下,平稳的遁入海面之上,其后炸裂,漫天酒水化为一束烟花状,直至消失。
这一手,堪称技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