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自然的,俺想着今日事情不多,要不一会山花陪俺就去找沈夫人谈谈这事?”赵婶子平日里就是个爽利的人,如今面对的是大儿子的亲事,自然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孙灿烂觉得这事也不必如此着急,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去谈亲事吧,不如等晚些时候将豆腐干做出来,正好一部分送去段府,另给沈家送去一些,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总好过空手上门。
赵婶子听了孙灿烂的话,顿时为自己的情急失笑,一拍脑袋笑道:“看俺,这一高兴差点就忘记了礼数。”
正说着冬梅进了灶房,赵大虎在她身后帮她拿着盛猪食的大木盆,见灶房里三个人说得很开心,可是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进来都止了口,却都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两人,赵大丫还对着他们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孙灿烂则但笑不语。
冬梅已经过了及笄年龄,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早熟,对于男女之事开窍得早,马上就明白了这三个人刚才正在议论的话题必定与他们两人有关,顿时红了脸转身就要跑出灶房,不料赵大虎跟得紧,她这一转身却正好扑进了刚刚放下大木盆的赵大虎怀里。
好一个投抱送怀!灶房里顿时笑声一片,这个意外让赵大虎也不由红了脸,好在他每天不是在地里操劳就是进山采药打猎,脸原本就有些黑,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异常来。
只是冬梅软香温玉般的身子扑进他的怀里,让赵大虎失去了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冬梅羞红了的脸,手足无措地扶着冬梅的身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才是最好。
这要是在前世,孙灿烂看到两个有情人发生这样的意外,一定会调皮地吼上一嗓子:“吻一个!”可是在这个地方,她可不敢造次,只能捂住自己的小嘴吃吃直笑。
好在这时前院传来了赵黑牛的声音,顿时驱散了灶房里既有些尴尬又十分欢喜的气氛,赵大虎回过神来,连忙扶正冬梅的身体让她自个站稳。
前院赵黑牛的声音平静中显出些许冷淡:“韩兄弟,这下雨天你赶着辆牛车来赵段豆腐坊不知有何贵干?”
韩兄弟?孙灿烂与赵家母子女几人疑惑地对看了一眼,来人该不会是韩家庄韩家婆娘的男人韩二吧,他来干什么?
由于收豆子第一天韩大家的婆娘来豆腐坊闹场的事,于是那韩家婆娘在韩家庄闹出的事全都被掀了开来,赵大虎和赵大丫自然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赵叔,你们豆腐坊还在收豆子吧,俺和俺爹送豆子来了……”一个女声清晰地转进了灶房,孙灿烂只觉得面前正准备跨出灶房去前院的赵大虎猛地停住了脚步,整个人一时间都僵在了那里。
这个女声听着年龄不大,声音带着些羞怯,听着有种令人发腻的感觉,让孙灿烂听来有着几分造作还有几分刻意的讨好,听在耳里很是不爽。
看着赵大虎僵住的背影,不用想这说话的女子就是原本与赵大虎有过婚约的韩家闺女,这韩家的究竟要做什么,难道为了这些豆子,居然让这样一个曾经与赵家有过婚约的女儿出面,连已经重新订过亲的闺女名声都不要了?
孙灿烂不想让赵大虎为难,也生怕赵大虎的表现会让冬梅难过,连忙站起身来走向赵大虎,故意抬头望了望虽然雨止却依旧有些阴沉的天空,然后轻轻撞了撞赵大虎说道:“大虎哥,冬梅姐姐,看来这天还要下大雨。俺看啊,你们不如趁着现在雨停了,再去后山那菜地里看看,看那地里是不是还要再开几条疏水的沟……可不能让雨水淹了,蔬菜在水里泡着那可是要烂根的。”
“是啊是啊,大虎你带上冬梅去后面的菜地再好好弄弄,可不能让菜烂了根。”赵婶子马上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赵大虎回过神来,对着孙灿烂笑了笑,不过这个笑容看着却让孙灿烂有种心酸想哭的感觉,赵大虎这个笑容显得很苦涩很苦涩。
这也难怪赵大虎,他与那韩家闺女从六年前有了婚约开始,小小年纪就认定了那个女孩,他的一颗心几乎全扑在了那女孩身上,可是韩家说变卦就变卦,连声招呼都没有就重新给那女孩订了亲事。
如今赵大虎好不容易放开了这件事,也做好了与冬梅开始新生活的准备,结果这韩家为了卖豆子居然不要脸地利用赵大虎对韩家闺女曾经的那份心,又来演这样一出戏,真正是轻贱了自家闺女也看轻了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