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灿烂的脑子里有了计划,此刻那韩家父女一个忙着安抚有些暴怒的老牛,一个拉着赵婶子忙着又喊又叫,指责豆腐坊惊了她家的老牛,导致一车豆子散浇在地,父女俩端是演得投入,一时间无人分神注意孙灿烂的动静。
孙灿烂偷偷挥手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药店伙计叫到身边,俯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吩咐了几句,让他速去请沈掌柜过来,这样的事还是得有个压得住阵的人过来帮助解决,以赵家目前的能力只怕无法善了。
当然这样的事,如果能让段府出面处理是最好的,可是这两天段子轩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孙灿烂多少明白了他的心思,这样最好不过了!
发生这样的事,孙灿烂自然更不好意思去麻烦段子轩了,那么沈掌柜是孙灿烂能够想到的最佳人选了。
看着伙计匆匆闪身出了门,并没有引起那韩家父女的注意,孙灿烂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拉住张来福在他耳边也悄悄地说了两句。
张来福一边听一边不断点头,此刻他已经有些回过味来了,牛车不可能凭白无故地暴动,而且还是在他就要靠近牛车的时候,就算不用脑子想,此刻张来福也能想像出来那一车的豆子应该多少有些问题,今日要不是山花小姐喊他喊的及时,说不定这个黑锅就得由他来背了。
如此一想,张来福对孙灿烂的吩咐更是执行无误,时刻注意着那韩家男人的一举一动。好在那韩家男人一心扑在安抚老牛的事情上了,对于来自张来福的目光不及细想,只以为这个老头子只是心有余悸而已。
韩家男人一边忙着安抚老牛,一边也在心里胡乱想着。一会儿觉得自家婆娘这一着棋行得高招;一会又觉得面前这老头子命忒好,让那女娃子无意中的一嗓子就避开了黑锅;一会又庆幸听了婆娘的话带上了韩素珍,而韩素珍与她那娘有几份相似,都有些歪脑筋也有些急智……
一时间豆腐坊的前院里牛叫人喊,很是热闹……
“哟,今日豆腐坊怎地如此热闹?这地上潮湿得很。这位大兄弟怎地将豆子全都铺地上了?豆子再不好也是粮食,你这样子糟蹋粮食可如何了得?”随着声音进来的是沈掌柜,身后跟着在豆腐坊帮忙的伙计。
沈掌柜已经从伙计那里得知了全过程,同时也得到了孙灿烂的提示,知道所谓的牛惊不过是韩家男人自己的作为而已,连那一锥子大概扎在了什么位置孙灿烂也通过伙计向沈掌柜说得清清楚楚。
沈掌柜做了那么多年的掌柜,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波没经历过?这韩家男人和韩家闺女的拙劣表演对他而言可真正就是小菜一碟,不够看的!
沈掌柜进了豆腐坊,韩家男人有些慌了。眼睛到处乱转,大概是想找个地方将藏在自己袖袋里的锥子处理掉吧,可是沈掌柜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销销赃灭迹,已经上前一步来到他的身边,先看了那韩家男人一眼,眼中饱含着浓浓的警告。然后俯下身子细细地观察起老牛来,果真在孙灿烂描述的地方发现了端倪。
韩家男人在沈掌柜过来的时候原本还想要用身子阻挡,结果被沈掌柜那么一眼顿时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甚为难看,想来此刻再也不没有了替婆娘唱赞歌的心情了吧,说不定在心里如何咒骂躲在家里的婆娘呢。
“吵死了,让你那闺女住口,小小年纪呱吵得很!”沈掌柜既然已经看出了端倪,对韩家男人自然没有好脸色,见那韩素珍还在一停地又是叫又是喊。全然没有女孩家该有的贤良淑德,不由眉头紧皱对着韩家男人直接斥道。
好不容易让韩素珍住了口,豆腐坊顿时安静了下来,沈掌柜给孙灿烂这边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孙灿烂刚才一直在注意赵黑牛的脸色。失落、伤心让赵黑牛的心情沉入了谷底,于是孙灿烂知道现在要让赵黑牛出面做些什么是不太可能了,那么就让沈掌柜出手整治韩家男人好了,于是对着沈掌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沈掌柜放手处理这事。
赵黑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应该已经猜测到了韩家是要嫁祸于赵家,孙灿烂坚信经过这一次,那韩家男人在赵黑牛的心中可以算是一落千丈,再也不可能当他是兄弟了,这样也好,赵家身边少些极品人,以后的日子才会越过越舒心。
沈掌柜轻轻地咳了咳,正了正脸上的神情,然后转向那韩家男人严肃地说道:“这位大兄弟,你觉得今日这事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