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向太素峰,远远的就能听到雷声隐隐,刚刚落下剑光,曲玄就看到蓬头垢面的裘峰向他招手。
曲玄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不光是裘峰,太素峰上的十几个弟子一个个都是满头的头发如同是烫过了一般散发着一股焦糊味,身上的道袍更是破烂不堪多处都是焦黑一片。
曲玄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身道袍一尘不染,道髻梳得一丝不苟,和一众弟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的钟明缓步踱了出来,看到他和聂远山,方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钟明对他如何曲玄那是一个心知肚明,连忙快步走过去深深一礼:“钟师兄!”
钟明伸手把他一扶,亲切的道:“不错,没有丢我们太素峰的脸。”就是这么一句话,曲玄却是觉得心中一热,我们太素峰,就凭这句话就证明钟明一直是把他当成了太素峰的一员。
聂远山走到钟明面前,却是没有行礼,两人双手伸出轻轻一握相视而笑,却是比起一般的师兄弟亲厚了许多。
曲玄指着裘峰等人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师兄弟……”钟明莞尔一笑道:“刚开始修炼神霄天雷剑诀是这样子的,当年我也是一样,远山还不也是一样?”
聂远山轻笑道:“正是,恐怕不但是我们,师尊师伯师叔他们当年也是这般模样。”
原来惊神一脉弟子正式入门之后必定修炼的剑诀就是神霄天雷剑诀,以剑为引引动天雷淬炼经脉真元融合飞剑。
这门剑诀威力奇大,而且是除了太玄宗少数几门至高剑诀之外其他至高剑诀的基础剑诀,裘峰他们的模样却是修炼剑诀时被引动的天雷给劈的。
这种模样在惊神一脉看来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有曲玄才会觉得惊讶,不过随着修为的增长,裘峰等人控制天雷的能力将会越来越精妙,以后也会渐渐的不会被劈到。
聂远山对钟明说到今日便要带曲玄下山行道,随口便将逸尘子刚才赐予曲玄飞剑和交待的话说了,钟明一看聂远山对逸尘子的说法很有些不同的意思,却是正色道:“曲师弟,逸尘子师伯说的话乃是至理名言,你却不要等闲视之,务必要记在心里。”
聂远山不禁愕然,他平生最敬重的便是这位救了他一命带他进入太玄宗的大师兄,在他的印象中大师兄一向是严肃方正,就连剑法也是敦厚朴实正气堂堂,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钟明看了聂远山一眼,沉声道:“远山你修为虽然不在我之下,但毕竟是入门时间还短,虽然也曾几次下山行道,但遇到的凶险还少。
更不曾经历过从前的正邪大战,并不知道修道之人凶险犹甚凡人,与人交手之时若是拘泥迂腐,就等于是把性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这个道理你也要记住。”
钟明目光悠远,望着天边道:“九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入门不太久的普通弟子,亲眼看到几位惊才绝艳的师兄就是因为与妖邪交手时太过讲究堂皇正大,结果却是中了妖邪的诡计不幸陨落。
远山,你可知道那几位师兄自身陨落也就罢了,但他们当时却是为了保护东莱国边境的两处村庄,在他们陨落之后那两处村庄的百姓无一幸免。
被妖邪生生的抽魂夺魄炼成了法器!虽然后来师尊他们一怒之下将那些妖邪尽数诛杀,可是师兄们是活不转来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也是活不转来了的!”
“修道之人与人争斗往往不一定是因为自己,所以不要为了心中的执着牺牲别人,我们没有那样的权利。”钟明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挥手道:“你们下山之后好自为之,我要去指点这些师弟练功了。”
望着钟明萧索的背影,曲玄第一次觉得这位一向严肃的大师兄身上似乎背负了许多许多,他挺拔如松的背脊上,竟似乎担着山一般的沉重。
聂远山驾起剑光带着曲玄飞出太素峰,飞出了方丈山,一路向南,他们的目的地是南瞻部洲大华国境内,东胜神州人口稀少。
北俱芦洲是魔门和妖族的地盘,西牛贺州则是佛宗的疆域,最适合玄门弟子入世修行的地方,除了南瞻部洲,又哪里还有别处?
东胜神州距离南瞻部洲何止万里之遥远,聂远山不愿惊世骇俗,驾驭剑光一直在高空中飞驰,飞了数个时辰也还不到一半的路程,眼看天色将晚,远远的看到一座城镇,聂远山将剑光收了和曲玄落到地面,整了一下衣服,便即向那城镇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