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死灵法师和夜曦都凭空飘浮着，但此时的夜曦可不觉得多么好过；他自己并没有能力飘浮在空中的，能这样子浮在半空得归功于死灵法师，虽然没有直接与夜曦的身体相触碰，但夜曦还是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如何？决定了吗？”死灵法师低声问道，声音平静但充满杀意，似乎就是在警告夜曦如果摇头的话就会立刻被杀死一样。

看着死灵法黑袍下的血色双目，夜曦开始迷失了，他竟然感觉就算答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成功控制自己的心性，不改变自己，灵魂肯定不会被污染，那日后从这个死灵法师身边脱离开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似乎也不错……蓝色的眸子越来越暗淡，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开始放松，看着死灵法师的眼睛，夜曦的头小幅度地点动了一下，张了张嘴，“我愿……”

“夜夜！不要答应他！夜夜！”

切斯底里地呼喊声从印月湖畔传来，打断了夜曦的话，小雯？茫然地转过头，冷小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整个人趴月芒结界上，朝着夜曦这边呼喊着。

“小雯……”轻轻喃喃着，暗淡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光泽，“恩？好险！只是一个对视就差点就被控制住了。” 重新审视着远处的黑袍死灵法师，不亏是师阶巅峰的强者，果真是深不可测啊。

“哼！”死灵法师冷哼了哼，夜曦这一清醒，不单单令他说的话自然白费，还让夜曦提高警惕，这一下想收服夜曦就更加不可能了，冰冷的目光看向结界内的冷小雯，又在月芒结界上打量了一会儿，“传说一旦有力量从外部入侵月芒结界，月之力就会净化这道入侵的力量，小鬼！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我看看暗夜精灵会不会为你解除防御！”

“不好！他想把小鬼扔到印月湖来，怎么办？要把结界解除放他进来吗？但那样的话我们唯一的屏障也就消失了呀！”注意到了死灵法师的动作，萨斯纳暗暗叫苦，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想出这种虐心的方法。

夜曦为整个暗夜精灵抵挡外地的攻击，按道理来说暗夜精灵必须要保护他，但是如果把月芒结界撤掉，那族群这边就会陷入危机，两个问题压在萨斯纳和夏尔的头顶，一时间让他们难以抉择。

原本已经趴在地上的骨龙缓缓撑站起来， 侧头看了看被禁锢在半空中的夜曦，恐怖的巨爪缓缓抬起。

“姐姐！姐姐！救救夜夜吧，救救夜夜吧！”冷小雯已经慌不择路了，拉扯着夏尔的长袍哭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夏尔的目光游动在夜曦和族人之间，最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冷小雯。她很想就这样把结界解除掉，但关系到整个民族的命运，她又不敢这样自作主张。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恶的亡灵！竟然这么卑鄙！老大呢？老大！……”得知到死灵法师下一步的目的，印月湖畔开始乱了，暗夜精灵们在结界与夜曦之间无法抉择，陷入了两难，但是敌人可不会等待他们得出答案。

就在所有暗夜精灵还在纠结的时候，骨龙高抬的巨爪猛然挥下，夜曦只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双眼一黑，狂风在耳边呼啸，身体急速向后飞去。

“夜夜！”夜曦倒飞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就已经临近结界，但此时的结界依旧存在，暗夜精灵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去看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情；但事情往往出乎预料，三色的月芒突然消失，夜曦毫无阻拦地落入了印月湖。

“夜夜！”见夜曦落水，冷小雯急忙冲向印月湖，但却一把被旁边的萨斯纳拉住，“夏尔，你真把结界给解除掉了？！”

面对责问，夏尔茫然摇头，“不是我干的！结界突然自己消失了！”

“啧”轻碎一口，萨斯纳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一步一步走近的骨龙，结界真的消失了，唯一的屏障也就没有了，对死灵法师而言，现在的暗夜精灵就真变成了蝼蚁，随便一招就能把这里所有暗夜精灵消灭干净。

“可恶！把夜夜还给我！”一支银色冰箭打在了骨龙头上，并没有影响到对方分毫，但骨龙前进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空洞的双目看向地下的冷小雯，“你就是刚刚唤醒小鬼的小丫头吧，让我想想，该用什么办法对付你呢？怯怯。”

……

“好痛额。”身体缓缓下沉，但体内的痛觉却越来越剧烈，像开始散架一样，“没办法，完全打不过，看着这个承诺又得成为一句空话了……”

随着依旧下沉的身体，夜曦的心渐渐死了，他突然感觉此时的心情和那时候一样，小瑶死的时候，那片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的森林！

小瑶身体消散的那一刻，无穷的软弱感涌上心头，那时候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小雯、夏尔、诺尔，还有那只大熊，他们最后都会被那个死灵法师杀死，其中也包括自己。

暗夜精灵的确不会这样子消失，但是这一次失利，无疑是将这个种族再度推向了深渊，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努力可能会就此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