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中年妇女路过马明家门口,看见望富手持木牌上面的字,神情诧异,正犯难的望富趁机发问:你可知道马村长一家人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那妇女缓缓地说:你找马村长干啥?你拿着木牌是要找他帮助你护鸟是不是?望富自信地讲:护鸟是好事,马村长会支持。那妇女咯吱一笑,还用一只手捂住嘴,像要堵住心里的话。望富连问几句笑什么,那妇女才说:马村长本来就是个猎人,经常打鸟,你护鸟,禁止他打鸟能成么?望富心里又凉了半截,如果是这种情况,找他不是活见鬼?望富思想动摇了。
初升的太阳,射出的光线是粉红色,望富的脸也胀得发红,两种“红”交汇在一起,像火燎得他发急。找马村长应该是没有指望了,他在内心里下了否定的结论,那妇女走远了,还甩过来一句话:这几天,你顶好不要找马村长,他一家人心情都不愉快,他4岁的儿子病死了。望富决定离开,不再站在马明家门口等候,他想,果真如那妇女所说,就算等来了马明也会使他更加失望。
他背着包裹,拿着木牌往回走,由于没有既定目标,走得很慢,不可能回到光头老汉那里,更不可能回到施爷那里,回到哪里去呢?他有点垂头丧气,把脚步放得更慢。忽然对面来了一对青年男女,男的瘦高,目光阴鸷,女的苗条,眼角噙着泪水,像是碰到不顺心的事儿哭过。望富估计这是一对夫妇,他站着不动,见他们走近自己,就把木牌举得很高,高个头顶,生怕来人看不见上面的字儿似的,然后冲着男的讲,同志,你能帮助我吗?我是县野生动物保护站派来湖区护鸟禁猎的。男的早就看清楚那木牌上的字,说你来湖区禁止我们打猎吗?我就是村里有名的猎人马明。听说这个名字,望富心里发怵,忙将那木牌有字的一面翻过来对着胸口,另一面只是干净的一块板,来人是村长,不指望他能帮助自己护鸟禁猎,只要不作梗就行。望富一言不发,岔开步子走到路边,马明却拦住他,说你怕什么,我不会反对你,还会帮助你。虽然我是个猎人,但从现在起洗手不干了。望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他说的是假话,又岔开步子走到路的另一边,想逃。马明又拦住他说,同志,我不会骗你,从现在起我一定要帮你护鸟禁猎。望富干脆站着不走,把木牌有字的一面又翻过来,试探着问:你真的会帮助我?马明点头,一脸和善。望富看他不像说假话,又反问:你帮助护鸟禁猎,对鸟有好处,对你不一定有好处,你愿意干?马明仍旧点头,并要望富报了姓名,转身跟他一起到家里坐着喝茶说话。
那苗条妇女是他妻,已上前开了门,她眼里总噙着泪水,时而涌出一泡咸涩的液体来。跟着马明后一脚进屋的望富发现了,想起开始那位妇女说过,他们4岁的儿子病死了,他妻肯定是为这事伤心落泪。
这会儿,马明客气地接过他的木牌,放在墙边,又叫他解开包裹,望富迟疑了一下,心想:马明是个猎人,我护鸟禁猎,对他不利,他干嘛这么热忱待我呢?望富不知说什么好,直来直去地讲:要我解开包裹可以,我就在你家安顿下来,你同意不同意,同意就解,不同意就算了。
同意,我家房子宽,客铺有两个,任由你歇。马明领他到左边房,让望富把解下的包裹放在上面,并帮他铺抻。望富说,在你家住,还有其它麻烦呢?
有什么麻烦你讲。
吃饭问题。
马明愣了一下,心想在我家住宿可以,吃两三天可以,吃多了,我无所谓,妻子会埋怨,他眉毛一皱,有了主意,这样吧!你在我家吃两三天,以后就在村里吃派饭。
你怎样安排我怎样服从。望富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