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要交拜师费?你开个价。
方良被皮其尧说动了心,但认为自己还是不能带何好,问题很清楚,何好是个哑巴,自己不懂哑语,如何和他交流?皮其尧很敏感,见他良久不语,又不反感,便要趁热打铁把事情谈妥,他说:每月给你拜师费400元,算是带徒看管费也行,只要哑巴不出问题就成。考虑你不懂哑语,我们请聋哑学校教哑语的老师教你,直到把你教熟为止,主要是便于你用哑语与何好那个哑巴交流、沟通。
真烦人,我哪有时间、哪有耐心学哑语?方良还是想推脱。他妻子虽然在厨房干活,耳朵却在静静地听,厨房连着堂房的一面墙,门是开着的,所以听得很清楚。当听到皮其尧说每月给拜师费400元,心里为之一动,她是知道的,丈夫几乎每天在林子里钻来钻去,辛苦死了,还不一定有收获,就算有一点收获,一个月下来,把所有打的野物卖钱,也不一定有400元钱,何况山上的野物越打越少。当她听到丈夫说出埋怨推脱的话,便麻利从厨房里出来,双手交叉地在缠着的那块腰围布上边擦边说:方良,把这个事儿接了,有什么难的?和教哑语的老师接触一段时间,做做手势,哑语不就学会了?皮其尧见他妻子是挺明白的一个人,便趁机顺口给方良戴起高帽:我相信你会支持我,只是你要把事情考虑周全然后再作答复。
我现在就答复你。方良做出两手一压的动作说:我们坐下来说吧!我看不必要找来哑语老师教我学哑语,你现在就可以把那个哑巴交给我带,我相信自己凭感觉,看哑巴的动作可以领会意思,只要你们院里每月给我的看管费过得硬。皮其尧当即表态:这个不用担心,我明天就送何好来跟你学打猎。
皮其尧当然懂他的心理,第二天送来何好时,也顺便给了拜师费400元。方良自然高兴,拍着胸说:皮院长,你放心,我一定带好这个学徒。
皮其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关键是要你看管好他,别让他出乱子,出了乱子我有责任。方良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神秘的笑。见方良收了钱,他妻子对皮其尧特别热情,留他在家里吃饭,他不肯,她便将家里熏制的兔子什么的野物肉送给皮其尧。方良说:这野味只送给你,不是给福利院的,我们是私人感情,在这方面要加强巩固哦!皮其尧说:这野味到了我手里,就由我处理,你就不管了。方良从屋里取出一把猎枪,叫道:皮院长,慌么事?皮其尧回过头,他把猎枪举起来说:玩不玩这个?我教你玩。你玩,我就上子弹。皮其尧摇一摇头,随即离开。
此刻,站在一边的何好正盯着方良手里的猎枪看,方良知道他想玩,便将猎枪给他摸了一下,又想收起来,何好却抓住枪托子不放,显然,仅摸一下他不满足。方良心想:既然教他打猎,先让他熟悉一下猎枪也好;反正没有上子弹,就放手让他摸个够吧!何好拿起猎枪,这儿扳,那儿按,他妻子瞧见了,担心地说:方良哇,空枪也有3粒神子,小心出问题。
不可能,那是迷信。方良不屑一顾地回答。妻子又唠叨:再说他是个新手不熟,你不教,让他乱扳胡按,把猎枪上的机关弄坏了怎么办?方良认为说得有道理,便从何好手里要过猎枪,很认真地给他做持枪、扛枪、扣扳机等方面的示范,然后把猎枪交给何好演练一遍,还不错,但方良心里不踏实,不敢将上了子弹的猎枪给他试,否则,一有闪失,可担待不起。方良是非常谨慎的,妻子也经常嘱咐。但这有个矛盾,总得让何好打几发子弹,来真格的,要不,他照样子学得再像,还是隔一点,而且何好也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