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蔷薇感觉不需要癸姑陪着他们回家,便以哄许欢德的口气说,以后接阿姨到我们家去,我们先回去吧!
妈,我要阿姨现在就到我们家去。许欢德机灵而敏感,哄不倒,他欲挣脱徐蔷薇的手未能挣脱,癸姑领会了徐蔷薇的意思,走过来说,欢德,你先回去,我经常到寺院来给佛菩萨烧香,我想你也会来的,到时候一定会碰见你,一定会和你一起玩,阿姨还会好好照顾你。
徐蔷薇联想到昨天晚上,癸姑给欢德洗裤子烘干直到他今天穿上,相信癸姑说的是真话,但是她不想欢德再来寺院,他病好了,应该回学校专心读书。欢德本来是相信癸姑的,但还是担心地说,阿姨,你说的当真?癸姑点头。那么你过来。许欢德伸出手来要和她拉勾,癸姑就过来了,拉勾时,许欢德笑得脸蛋成了一朵花,他不清楚,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这个才谋面不久的阿姨。癸姑迎合他的心情,更顺着徐蔷薇的意思,客套地说,小欢德,徐阿姨,你们娘儿俩一路走好!我们后会有期。
空觉法师回避给癸姑提亲的事儿,梁姗珍只好放弃,另做打算。这次她把癸姑叫回家去陪着儿子杨木。平常她和癸姑睡一个房间,杨木睡另一个房间,不想事的杨木一般晚上8、9点钟就来了睡意,很快就上床打呼噜。这天晚上也一样就寝了,让癸姑感到诧异的是,她从杨木的房门口走过,竟然没有听见打呼噜声,也许杨木刚上床还没有入睡吧!癸姑这么想。从西山寺院下来有些累,把抹桌洗碗浆衣刷鞋等家务事儿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的两个眼皮也在打架。梁姗珍就叫她进房睡觉,可一走进房门口,她就听见打鼾的声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麻利返转身对梁姗珍说,妈,杨木怎么睡错了地方?他睡在我们床上。
癸姑,你就陪杨木睡觉不行吗?一家人嘛!这其实是梁姗珍有意安排的,面对这个事实,她想顺水推舟,玉成杨木和癸姑之间的秦晋之好。
妈,不行,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一家人也男女有别。癸姑态度坚决地说,既然杨木睡在我们床上,我们就睡在他床上,将错就错,会错得正确。
也只好这样。梁姗珍说不过癸姑,却不放弃这件事。第二天她从四公里外的马家庄请来一个媒婆,把癸姑拉到一边谈心。那媒婆叫花莲兰,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她说话不单会察颜观色借题发挥,主要是善于事先把谛听对象的社会背景、行为习惯和信仰爱好摸清楚,然后用并不太多的话语切入主题,调动其情感体验,使之顺理成章地归附到自己既定的撮合圈子,因此远远近近请她说媒的人不少,而且有难度的对象十之**能够被她撮合,所以在马家庄一带花莲兰非常有名,梁姗珍请她来给儿子杨木说亲算是选对了人。
花莲兰让梁姗珍准备些糖果装入果盘,摆放在堂屋的一张八仙桌上,让癸姑坐在对面和她交谈,花莲兰知道癸姑信佛,虽然已经还俗,但信仰没有改变,花莲兰只掌握了这些信息,便有话题了,她摘一颗糖果褪出一层花纸,将果仁送到癸姑的唇边说,你吃吧!给我一次敬重你的机会。你知道吗?我特别敬重信佛的人。信佛的人有一副菩萨心肠,很善良,善良的人谁都喜欢。
癸姑坐在这里,本来很勉强,梁姗珍的用意她知道一点,并且对有些呆傻的杨木不够满意,她曾暗地思忖,如果嫁给她,倒不如再回到西山寺院当尼姑,这些年自己之所以愿意服侍杨木,是一直把她当弟弟看待,可不愿意做他的妻子。面前这个媒人还真厉害,一句听起来中意的话把有些紧张的空气变得宽松顺畅了,癸姑微蹙的眉毛也随之舒展开了,她不停地点头,连连说,你怎么知道我信佛?
我当然知道,信佛的人都信因果。花莲兰见她把果仁含在嘴里,挺高兴地说,我之所以让你吃一颗果仁,是因为知道你信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