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都没有报,哪个学校收他?梁杆粗不相信小宝会到学校去。便对老妈说:龚妈,我家小宝还没有凑足学费呢!
你也应该让小孩读书,不然荒坏了。龚妈边说边走向禾场,她把一堆脱了谷粒还飘着稻香味儿的散乱稻草缚成捆儿往门前走廊上堆。这种草既可作动炊的燃料,也可当作牲口的食品。
梁杆粗看见龚妈一大把年纪都在干活,而自己—— 一个年富力强的汉子却还疏懒,总想着玩儿,他不禁有些惭恧。听龚妈说起他孩子应该读书的事儿,他便拢去给她解释,龚妈,小宝读书的事,村干部来说过,不是我不让他读书,是因为手里确实没钱。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孩子读书的钱都搞不来?龚妈边缚稻草捆儿边说。
我没能力哦!梁杆粗不想把自己打牌输了钱的事儿唱出来,也不好多说了,继续扯开嗓门儿叫喊小宝。走过禾场一个嫂子又约他去打牌,也知道他没钱,便对他说,我借钱你打。
不行哦,要是输了,我拿什么钱还你?
听说你要把家里的一头猪卖掉,到时候不就有钱了?再说,你打牌还不一定输,怎么就这样没有信心?
那嫂子是个寡妇,叫刘香芝,虽然不十分排场,皮肤也黑,但一双杏仁眼扑闪扑闪的却有些迷人,梁杆粗对她有点意思,但没有机会说。刘香芝感觉到了,但心里并瞧不中他,也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每次打牌散场了,梁杆粗一个人最后走,很想刘香芝也留下来,和他单独说些话,可刘香芝却提前走了。刘香芝总想赚男人们的钱,当然包括梁杆粗,这会儿,她拿出一沓纸币点了4张,共40元,往梁杆粗手上一推,他不接钱,却一把抓住刘香芝那只油皮柔和的手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卖猪?
呸!能不知道吗?村干部都说过。刘香芝把手从他有些粗糙的掌心里抽出,白他一眼。然后说,你看,钱都掉在地上了。
梁杆粗弯腰捡钱,内心暗里发凉,她刚才说的村干部就是村里的梅武德书记,梅武德和刘香芝有一种暧昧关系,梁杆粗听人说过。他捡起那40元钱又塞给她,刘香芝一推,说你别太没有风度了,玩玩牌还怕输,万一你赔不起,我也不会找你讨。
好!玩就玩。梁杆粗被她的话一激,收了钱,就跟刘香芝一起到梁家庄上屋俱乐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