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阚娟疼痛得身上直冒汗,额头上的发根粘乎乎的,婆婆示意站在旁边的毛珍珍去拿一条毛巾来给阚娟擦汗,可毛珍珍从盥洗室里拿一条毛巾来,她一看说不行,是湿的,要干毛巾。毛珍珍返回去取一条干毛巾走过来递给婆婆,才给阚娟的额头擦了几下,就听到外面的车子响,毛珍珍朝外看,刘大发、刘家富父子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和两个穿着杏红护士服的护士走进来,婆婆还在不停地给媳妇擦汗,大夫说,不用擦,孩子生下来了再擦。
刘家富和两个护士过来扶着呻吟不止的阚娟出门,门前停着一辆有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他们小心翼翼地搀扶阚娟上车,毛珍珍和婆婆也跟了过来,大夫说,不需要你们都来。刘大发望着老伴说,你留在家里,让保姆去。婆婆望着随即上了救护车的刘大发说,阚娟到医院生产的情况要及时打电话告诉我。刘大发没有回答,倒是上了车的儿子把头伸出车门口子说,妈,你放心,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婆婆一揉发涩的眼睛,就看见救护车发动,缓缓地在场子上调个头,驶向一条发白的通往城区的公路,直到车子从视域中消失,婆婆才回到房间,顺手关上门,门“呀”的一声叫,她就像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心里非常激动,情不自禁地念叨,好哦,我要抱孙子了。她把这条给媳妇擦过汗的干毛巾在手里抖动一下,畅快地想,这条干毛巾也可以做孙子的尿布呢!
第2天凌晨,睡房的坐机响了,已醒过来的婆婆忙拿起电话听筒,是儿子的声音:妈,阚娟生了,还是个男伢,7斤4两。婆婆说,好哇!听筒里又传来话音,妈,只是阚娟有些危险,孩子不是顺产,是剖腹产。婆婆喜中生忧,有没有生命危险。儿子在电话里说,已经脱险了。我和爸爸正在产房外的走廊上商量,该给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婆婆心里一愣,对着话筒说,家富,我还没有想好。
片刻没有声音的话筒又传来老伴大发的声音,我给孙子取名叫强生,强大的强,表示有强大的生命力,这次媳妇难产,孙子无恙。你看行不行?婆婆早年读高中,肚子里有点墨水,她稍作思考回答,强生这个名字好倒好,强,我总觉得太硬了,最好把强大的“强”字,换成吉祥的“祥”字,这就对孙子、媳妇和我们一家人都好。话筒里又传来大发肯定的话音,就按你说的改成吉祥的“祥”。
放下话筒,婆婆高兴地起床,她考虑应该弄些什么好吃的,给媳妇补养身子发奶水。
洗漱后,婆婆按地方乡俗带上钱上街买回一只鸡杀了煨汤,花了两个小时,已是上午10左右,她用一只小汤瓮盛好鸡肉汤,笑盈盈地乘车进城,送往媳妇住院的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