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夹经了他的手,少了10块钱是事实。廖料还在发犟,但又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这不是事实!马儿七突然站起来说,这是一个阴谋。
马七儿,我可没有得罪你。廖料警告他,并且攥紧拳头,要不是有老师在这里押场,马七儿肯定要挨揍。班主任老师指着廖料说,你住嘴。然后他叫马七儿接着说,马七儿心里有点慌,因为说了会得罪廖料。但不说又不甘心,觉得对不起钱魁,本来以前他和钱魁搞不来,自钱魁那次真心实意资助他后,他就对钱魁一直抱有感恩心里,暗暗地总想回报,但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机会来了,钱魁正需要一个知情人帮他说话。想到这里,他便豁出来,把廖料坑害钱魁所设的圈套挑明,这是需要冒风险的。他知道,廖料是一个混混,虽然在学校读书,但经常和社会上杂七杂八的哥们搅合,养成一种横蛮不讲理的霸道恶习。既然揭他的老底,也就随时准备迎接他的报复。马七儿是这样叙述的:上午上体育课时,马七儿把胡里、马飞,还有马七儿拉在一起耳语,今天要整一整钱魁,需要你们配合。胡里问怎么个整法,廖料把一个钱夹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两张纸币,其中一张10元,一张5元,让他们看了,又放回钱夹里。马飞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廖料解释,我趁钱魁不注意,把这钱夹丢在他容易发现的地方,凭他那德性,他捡起来后,一定会交给失主,找不到失主,他会交给老师图表扬。你们配合,我先下手为强,若发现他捡了钱夹我就找他要,要过来,就说钱夹里差10元钱是他昧了,要他退还。
密谋到这份上,已经够毒了,对钱魁来说,已经够冤了。马七儿想到钱魁帮助过他,便不打算参与,又不好得罪廖料,随即扯个谎,说他内急,闪了,就没有再凑合到廖料他们一块去。
马七儿讲这事时,廖料脸色大变,白一块黑一块地尴尬着。胡里、马飞就像同案犯一样,也把头埋在桌上不敢看人。班上的同学都默不作声,大多数听了,都愤怒地皱眉、摇头。只听到班主任大喝一声,廖料,你不要上课了,跟我出来,到办公室去写查讨书。
当天下午上课之前,同学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当马七儿走进教室之际,许多目光投向他,他坐在座位上,默不作声,左边太阳穴处有一团明显的肿块,暗绿色,以致影响了脸庞,左脸大,右脸小,显得不平衡、不协调。而看上去最不顺眼的是马七儿的左眼角似乎也在微肿。当然是左上方那个大肿块引发的,就像这只左眼被掳掠而成了俘虏一样,变得木讷、呆滞,流露出一种被迫屈服的悲哀。他眼角还有一块泪痕,虽然淡淡的,仍然看得出来,他分明哭过。
这会儿,马七儿故意把脸面朝向桌面,避开众多睃视他的目光。教室里一些同学凑在一起低声嘀咕,马七儿被廖料打了,他不该讲直话帮着钱魁揭发廖料。廖料在办公室里写完检讨出来,一回到学生宿舍区,不向自己的寝室走去,而是直冲隔壁的寝室,一把抓住马七儿的衣领,照他的太阳穴筑了一砣,狠狠地。当他再筑第2砣时,被跟过来的胡里拉住了右臂,胡里说,廖哥,不能胡来,这是在学校。站在身后的马飞也劝道,廖哥算了吧!廖料仍气怒地讲,老子,就是要打死他,我不准备读书了。
马七儿也不是耗油的灯,他将手里拿着的一只空饭盒——正准备到食堂打饭的空饭盒,朝廖料砸过去,廖料把头一偏,砸了个空。正在拉拉扯扯中,不知谁叫来保卫科的两名保卫,一个牛高马大,威之胯下;另一个个子敦实,满脸煞气。那个牛高马大的走在前面,大声喝道,搞么事?搞么事?个子敦实的不吱声,一拢去就把廖料架开。马七儿手摸被筑了一砣的太阳穴,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觉。他流着泪赶上廖料,愤然踢上一脚,但这一脚又没有踢上,那个牛高马大的,机敏地抓住他的脚一送,吼道,还打么事?你们两个一起到保卫科去把问题交代清楚。马七儿去了不到一刻钟就放出来了,只是廖料还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