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考虑时,望空抛丢的那只空鞋在‘精’舍里翻了整个个儿,落在地上竟然是个正面,她心里暗生喜悦,又拿着地上的空鞋再抛第二次,坏了,这次掉下来是个反面。她有些紧张,又麻利抓起它朝脑后一丢,还没有转过身,就听到“嘣咚”一响,不知那只空鞋落在地上是正面还是反面。她只想旋即转过身子,但是不能转快了,一转快,身子椅的频率大,有可能使怀里入睡的孩子醒过来,她只好控制自己轻轻地转过身,一看,那只掉在地上的空鞋是个反面。
此时,她沮丧极了,拿起那只空鞋在地上沉重的摔了几下,仿佛它不能现出两个正面来,是它的错,便只好拿它出气。继而她把自己赤着的一只脚塞进鞋里,又在地上蹬了几下,分明是心里的气还没有完全消除。她嘴里仍默默地念着,完了,完了,住持不会同意我这个苦命‘女’人,在这个寺院里半路出家。
正自担忧之际,那僧人带着一个高大而‘肥’胖的和尚从过道上橐橐地走过来,走近‘精’舍时,抱着孩子迎上的何水红不知说什么好。
那僧人介绍,这是我们寺院里的住持。
那住持慈颜善目,才进‘门’,就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之后说‘女’施主,把万缘放下,遁入空‘门’,削发为尼,修菩萨道,出离苦海,喜登莲台,善哉!善哉!本院将择日为‘女’施主剃度。
何水红做梦也没有想到,到了第四天,她被赶出山‘门’,在离开清凉寺之际,她跪地求情,要求住持把孩子留下,说千错万错,只是自己错了,孩子没有错。那么何水红究竟错在哪里?那是第三天夜晚,何水红在寺院专‘门’腾出的一间尼姑寝室里就寝,熄灯后,她还处在浅睡状态。忽然一阵扑剌剌的响声让惊悚中的她睡意全消,她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从敞开的窗口跳进来了,便披衣起‘床’,燃起灯,发现榻前的地面上一只大鸟,有‘鸡’婆大,歇着不动。她不再恐慌,麻利关上窗户,来抓这大鸟,未料它一动不动,就让她抓住。
这时,她就着灯光辨认出这大鸟是一只猫头鹰,弯钩似的青喙,圆滚滚的眼珠,灰白‘色’的翅羽。她抓住它就产生了一种吃‘肉’的**,**驱使着她将猫头鹰拿到寺院后面的食堂杀死,并烧开水搴‘毛’,把它当‘鸡’一样剁成碎块丢进锅里熬汤。
当‘肉’香味在寺院的空气中弥漫时,夜宿在西边‘精’舍的住持闻到了,感觉不对劲,这不像从乡间民居中飘散出来的香味,即使偶尔有这种情况,味道也不会这么浓。
住持当即从卧榻坐起,继而披着袈裟从‘精’舍里出来,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寺院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肉’香味呢?这不是对佛菩萨的亵渎吗?他不解其故,循着愈闻愈浓的‘肉’香味绕到寺院后面,看见食堂里有灯光,就断想一定是哪个僧人在偷偷地‘弄’‘肉’吃,这可是犯戒呀!
于是,住持加快步子,还没有走进食堂,就看见新来的正等候剃度的何水红手拿扫帚在地上扫什么,走拢去才知道是扫大片大片纠结在一起的鸟‘毛’。
住持尚未开口,何水红就拿着扫把,笑‘吟’‘吟’地迎上来讲,长老,您来得正好,那灶锅里正在煮猫头鹰的‘肉’哩!您在这儿坐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住持盯着她,拉长脸问,哪儿‘弄’来的?你不知道我们出家人禁食众生‘肉’么?
何水红见住持不高兴,感觉做错了事,便说,不知道。还讲出她如何从尼姑寝室里逮住这只从窗外飞进来的猫头鹰等情况。
住持听了,斥道,罪过、罪过,竟敢在寺院里杀生。你明天一早跟我还俗去吧!不对,你本来就是一个俗家‘妇’人,你做了这等事,我不会剃度你,也不能剃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