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手一指说,胡模特,我的车在那儿。囡英说,谁坐你的车?你又不要我付车票,欠你的人情多了,我难得还债呢!
小伙子说,我愿意义务为你服务,不需要你还什么人情债。
囡英已走到路旁,想等候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坐上去。
这时,耳边传来母亲的话音,囡英,那个小伙子对你那么好,专门开车来接你,就坐他的车吧!囡英一惊,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已看清眼前的一切。
囡英越发羞怯,昨天她回家就把那个小伙子开蓝色小轿车送她至家门口的事儿告诉了母亲。母亲当时就说,一定是对你有意思,要不,人家会凭白无故地送你吗?囡英说,我又没有要他送。
母亲哼一声,把话说得更直接,你这要感谢天上的雷公,要不是雷公一炸雷把你的驼背打直了,站起来人变得俊俏了,鬼都不缠你,文凭再硬,也找不到工作,更别说上电视做模特;也别想有开轿车的富家子弟追求你,就连穷小子都看不上你。
妈妈,你不说了,这一切我都知道。囡英说着,双膝着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拜了几拜,心里虔诚之至,嘴里念念有声,雷公公,谢谢了,要不是承蒙您的关照,我现在不知会有多惨,也许现在还是形单影只地走在车站码头卖报纸。我已深深体会到:干那种活,赚钱少,却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时间,最后连生活都难以为继;我同样有所感触:一个女人的身材和相貌是多么的重要,那是一种天生的财富。我本来不具备的,我本来是个残障人,是您,雷公公救了我,让我不但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姑娘,还变成了正常人眼中一个姿色出众的姑娘。说到这里,囡英又朝窗外的天空拜了几拜,虽然那当儿夜幕降临,但几颗星星亮起来,一闪一闪的,这让囡英感觉到就是天上的雷公正朝她感应地眨着眼晴。
此刻,听到母亲那么讲,囡英就对小伙子说,我坐你的车,但是这一次你必须收我的乘车费,否则我不坐,我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再说,天下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车去接送?却单单愿意为我做义务,我想不太明白。
小伙子说,我也说不太明白,给你做义务,我觉得愉快。如果,你要我去帮助别人也可以,你叫我帮助谁就帮助谁。
囡英扑嗤一笑,朝停靠路边的蓝色小轿车走去。小伙子感觉囡英的母亲还站在门口看着这里,便转身朝她礼貌地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伙子开着蓝色轿车把囡英送到县科技局门口便停下来,囡英早已从钱夹里掏出元钱递给他说,两次乘车的钱都给你。
小伙子本不想收,一看囡英伸过来的手一直不缩回去,就从身上掏出两元钱找给她说,我送你两次不错,一次按市价只有4元,两次元,我找你钱。
囡英把元钱塞在他手里,然后缩回手说,这两块钱不要你找。遂伸手打开车门下车,急匆匆地走进科技局大门,头也不回。
小伙子没有追上她,有些扫兴地站在那儿,甚至感觉这种自作多情是不是显得多余?这个念头才出现,就被他缠绵的情愫否定了,他决定继续追恋囡英。
于是,立马开车驶往城区花木盆景市场,在勿忘我花店用这元钱购买一束玫瑰,共有枝,有的吐出朵儿来,有的含苞待放。
花店老板告诉他,枝代表十(实)心十(实)意。小伙子有些腼腆,只莞尔一笑,就抱着这束玫瑰出店,他恍惚抱着囡英那位美丽的模特一样,几分痴迷,几分陶醉。
上了车,他从驾驶座右边的小抽屉中拿出钢笔和本子,在一页白纸上写了一行字,便将那张纸撕下来,叠成心状,扣在那束玫瑰花托的粉色束带上。然后他驱车绕出花木市场,朝高楼林立的县交通局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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