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头,有一个布衣荆钗的妙龄少女,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走进来的朱岚。
朱岗看了一眼,大觉满意,笑道:“这野趣难得。我到庄上来,每次在路上就想着今日如何,每一次都不致失望。”
“贼子,我与你拼了。”
那少女却突然冲上前来,手中挥着一柄剪刀,直刺朱岗胸前。
但她这样的弱质女流如何能成功,早有两个身手利落的伴当一左一右挟住了她,伸手一剪,便已经将剪刀夺了下来。
“侯爷恕罪……”
一大群庄上的都吓的魂飞魄散,跪了下来。
朱岗皱眉道:“怎么回事?”
他神色越是平淡,众人便知道越是危险,有个执事跪上前来,战战兢兢的道:“因取这女子,她哥子不合同庄上的庄丁打起来,不合被打死了,她老子娘一时想不开,昨日也吊死了……”
“我道是多大的事,原来是如此。”
朱岗点了点头,随意道:“不过你们不仔细搜检,若是真伤了我,又怎么说?”
“小人们该死!”
众人嗑头如捣标,扑通扑通,不一会功夫,便是都在额头上嗑出血水下来。
“罢了,饶你们这一回……来呀,把庄上所有执事都拖出去,打二十鞭子就完事了。”
在抚宁侯庄上,这确实是饶过一回了,众庄头执事感恩不尽,叩头出去领鞭子了。
朱岗却继续往屋中去,众人但听得屋内有厮打声,撕衣报的脆响,再就是女孩子的惨叫声,接下来一刻多功夫什么声息也无,再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却是朱岗推门出来。
“将她卖到教坊司去,着实没有规矩。”
“是,侯爷!”
“着朱国器来见我。”
朱岗眼神阴冷,又是一股暴戾之气升上来,原本,他做过适才的事后,会心情愉快一阵子,身边的下人丫鬟们也会轻松一会儿,这一次,他想起几次三番被拒绝的事,一股愤怒的情绪,又是升了上来。
众人眼见侯爷如此盛怒,都是吓的脚脖子转筋,当下都是齐齐答应,有人脚步如飞,去传唤那个朱国器去了。
……
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后,一老一小终于又出现在宣武门外。
老的是神态俨然,但一只腿是被射穿了,走起路来当然是一拐一拐的,惟功用小刀砍了一根木头,削伐了给老头当拐仗,也是够狼狈的。
小的就更加不堪了,惟功全身的衣服都成碎片破布条,就这么挂在身上,头上也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
折腾了一天一夜,成了这般乞丐模样,沿途自是引人注意,好在惟功的模样太过狼狈了,进入宣武门之后遇着几个勋贵子弟,平素也是相熟的,今日挟弓带箭,可能是往西山打猎去——秋天的时候,勋贵子弟们都喜欢挟弓射猎,在山脉村落之间竟逐,是一种难得的放松的乐子,可以不太讲究礼法尊卑。
英国公府里的春哥儿秋哥儿,这样的会射箭的家将亲随,便是大府里头培养出来,专门陪上头的哥儿老爷们打猎用的。
“东主,东主……”
进宣武门不久,王国峰和两个伴当先发现了惟功,看到惟功的模样,王国峰想笑,却又只能强行忍住,憋的十分辛苦。
“臭小子想笑便笑罢。”
“哈哈……东主,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这个说来话长。”
惟功笑着虚踢一脚,对王国峰几人道:“响晴白日的,你们不做正经事,在这里闲晃什么?”
“东主,两天没见着你了,用诚大哥说,有要紧事情要当面回给你听。”
“哦,我知道了。”
惟功想了想,吩咐道:“叫用诚等着我,我先送马帅回府,再去换了衣服,如果没有事,就到宣武门店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