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杂役恭敬答道:“青玄门内杂役并不禁止婚配,反倒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因为要专精于武道,往往耽搁了终身大事。小人二十六岁上青玄门,现年七十四岁。上山十年后,修为彻底停滞不前、止步于先天六层,再也无力突破到先天后期。因此便绝了继续修炼的念头,和一位小我两岁的女子结为夫妻,现在育有一子一女。”
厉同听得颇感兴趣:“他们年龄多大了?修为如何?”
“回厉同的话,小人儿子年龄二十三,现在先天二层,因为从小在青玄门内生长,因此算不得天赋出众,只能等突破筑基境界方能带着我们全家脱去杂役的身份。小女今年二十岁先天四层,天赋尚可,倒是比儿子更争气一些。”
那中年模样,其实已经七十四岁的杂役面带温和笑意开口说道,显然说起自家儿女,他也颇为欢喜。
厉同见他模样,显然已经安心在此处安家立业,也不由暗暗嗟叹:他或者以前是一呼百应的贵家公子,他妻子以前或许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到了青玄门、只因天赋不够他们便只能成为杂役,迟迟不能突破到筑基境界也只好在这地方成家立业。
到如今,他倒是过的别有一番意味,这种日子,在他二十岁之前怕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的吧?
仔细想来,这些杂役不知不觉间倒是整个青玄门人数最多、势力最大的一批人,由杂役成为外门弟子,由杂役的子孙成为外门弟子的这些年积累下来应该也不少。
厉同本就不是那种富贵之家,没有苛待下人的毛病,想明白这一点,对于这中年杂役便也客气了一些。
“你的姓名是什么?上青玄门时来自何处?”厉同问道。
那中年杂役恭敬答道:“小人来自越国,姓丁,厉公子以后叫我老丁便可。”
厉同微微挑眉:“越国?”
那中年杂役察言观色,看到厉同神色不对,顿时骇了一跳、暗暗想道:这厉公子该不会和越国有什么仇恨吧?又或者外面有什么国家正在和越国交战?
“老丁,关于越国,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老丁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厉公子请问……”
“咣当!”
“问什么问!”
老丁话还没说完,院子门口一声巨响,一个狂妄嚣张的声音传来。
“要说越国的事情,没有比本王知道的更清楚的!那个叫厉同的小子,你要是想问越国的事情,不妨来问问本王!”
厉同和老丁向着院子门口看去,只见越国三王子带着四五个外门弟子,后面跟着四五个杂役拥拥挤挤地堵在了他的门口。
越国三王子的话音落下,他身后便有人哈哈大笑,更有人冷笑道:“他怎么敢问三王子,怕是见到我们连胆子都吓破了!”
这冷冷的话说出来,越国三王子和那四五个外门弟子俱都大笑起来,十分放肆地用目光盯着厉同,带着挑衅之意。
厉同平静地看着他们,开口道:“勾别,这里不是你们越国,你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三王子,你最好想清楚。蓝师伯之前怎么说的,希望你不要忘了。”
越国三王子勾别嘿然冷笑:“齐国的小子,不要以为你是第一个通过测试的就能装模作样!本王告诉你吧,蓝师伯之前警告的是那些已经正式入门的外门弟子,让他们不要欺负我们。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新弟子来说,我们是可以随意冲突的,只要不出人命便可以!”
“今天本王就是专门来收拾你的!”
厉同神色平静:“哦?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我们一定要动手了?”
“哼!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本王的修为已然先天二层,你能够比得上吗?”勾别冷笑着说道,在他身后那几人都跟着冷笑,就连他们的杂役也都面露笑意。
倒不是说那些杂役对厉同瞧不顺眼,而是因为这些杂役都是会察言观色的,看到自己要伺候的人聚合在一块颇为威风、俨然以后都有互相助力,便感觉这些人以后互相帮助之下提升实力不会太难,杂役们也往往能够借着这种机会得到一些好处。
“诸位公子……”便在此时,那专门伺候厉同的杂役老丁忽地弓着腰恭恭敬敬地开口说起话来,“今天刚刚入门测试完毕,诸位公子身上或许还有些疲累,浑身风尘仆仆,何不养足了精神再来?”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话,勾别等人顿时都感觉身上又酸又疼,尤其是精神上更是疲累非常。刚刚通过入门测试,勾别也是强打精神,串联了几个之前就有心向他靠拢的人,带着各自的杂役便匆匆忙忙来找厉同报复那之前让他折损颜面的仇怨。“混账东西,我们说话有你这个混账什么事情?再敢啰嗦,信不信连你这个杂役一块收拾?”三王子勾别虽然身上和精神上都是异常疲累,但是报仇之心并未因此有半分熄灭,反而与越来越高,大有不收拾了厉同吃不香睡不着的感觉。他生在皇家,身为贵胄,何曾受过侮辱?赵全海那是武道金丹强者,他不敢和对方计较,现在厉同便在眼前,他若是真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别的且不说,在这一次进入外门的二十五个人之中,他还有什么脸面和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