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厉公子,您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也并不在乎我们全家的这一点性命,为何要……”
“既然已经入了局中,还想全身而退?你可笑不可笑?”厉同冷冷问道,“丁云来害我,我便就这么宽宏大量的揭过去,放你们全家逍遥,让你们快快乐乐坐山观虎斗?然后这就是你给我的所谓做牛做马的报答了?”
老丁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厉同,涩声哀求:“厉公子,对手可是筑基境界的武者,我们全家若是真要跟着您,明日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就这样放我们一条生路?”
“做牛做马的事情怎么说?”厉同冷笑一声,似乎有些讥讽。
老丁咬了咬牙:“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们全家就全过来伺候着厉公子,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厉同微微摇头:“这点魄力也没有,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说到底,还是心思不够通透啊!像是做牛做马、任凭处置、绝无怨言这种明显做不到,只是用来吹嘘的话,下辈子少说点吧。”
下辈子?
老丁听得悚然而惊,浑身一颤,还道是自己推推拖拖,惹怒了这厉公子,顿时运气身上先天气芒,小心提防着朝着厉同看去。
映入他眼中的,又是厉同一个嘲讽的冷笑:“看吧,你这做牛做马的,只听我一句话,就准备和我这个主人开始拼命。好一个做牛做马,听上去当真不错!”
老丁神色尴尬、面色通红,跪在地上重重磕下头去:“老丁一向自以为光明磊落,说话算话。但是厉公子既然这么说,老丁我也当真是再无面目活着,请厉公子一掌打死我吧!也成全了我那做牛做马的诺言!”
厉同微微颔首:“打死你还不算完,还要你妻子,你女儿,你儿子,继续来给我做牛做马,任凭我打杀,如何?”
老丁身形微微一颤,开口想要说“好”,但是终究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厉同又是冷冷一笑:“所以说,能说的话你可以说,不能说的话,你想好了再说。许多随口就来的外面的套话,在我看来,还不如你实实在在的和我说两句。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说这种话,我可就当真了。”
老丁以头点地,默不作声。
丁云看得莫名其妙:这厉同故意说一顿乱七八糟的话来难为爹,爹怎么反而要像是感恩戴德一样给他磕头。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一听见厉同的话、看见厉同的脸,他浑身的胆气就全不见了,只敢跪在地上,决不敢插话。
“老丁,你再说一次你的选择。”厉同开口说道。
老丁开口说道:“我们全家都搬来,请厉公子告知执事或长老,给我们全家在隔壁或对面安排一座院子,任凭厉公子随时差遣!”
丁云吃惊地张大嘴,下意识地叫道:“爹!”
厉同却并不怎么吃惊,淡淡笑道:“这是救了你们自己一命。我今日本可放你们父子回去,任凭你们全家惨不可言。但是这几日看你还算是个明白些事理的人,所以就将你留了下来。”
“在你看来,留下来就等同于和我站在一起,就等于直面勾理的冲击,一家人都要性命不保。是不是?”
老丁默不作声,默认了。
“在你看来,我非要留下你,估计是要借助你们全家的力量,而且我心肠狠辣,你今天不答应我,不知道我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不是?”厉同再度说道。
老丁干巴巴地说道:“我万万不敢这么想。”
这话就回答的有意思了,万万不敢这么想,但是你做的明明就是这样的事——老丁全家性命被厉同架在一条船上,再好的脾气,再能够忍耐,也忍不住给了厉同一个软钉子。
“但是我救了你们全家一命。”厉同笑着说道。
老丁和丁云心中都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荒谬!明明是你胆小怕死,想要我们留下来救你一命!
厉同也不理会他们,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你们以为自己家有什么资本?有什么资格能够在两名外门弟子的战斗中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第一,丁云没有做到勾理要求的事情,勾理心情不快。第二,老丁从我身旁离开,你们全家对勾理再无任何利用价值。第三,你们是我放走的,可以看出我对你们有好感或者同情心,杀了你们,能让我心烦意乱,能让我心疼,勾理想必很乐意顺手给我一个不痛快……”厉同说到这里,看向了跪着的丁家父子。丁家父子早已经骇得面无人色,见到厉同看来,两人顿时毫不迟疑,一起磕头如捣蒜:“求公子收留,给我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