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扭头看去，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正一脸轻笑地看着他。

“这位兄台有何见教？”

凌空很清楚，这太山神脉脚下如此多的人，对方偏偏和自己说话，肯定有事，立即用神识传音问道。

“踏入这石道后便是真正的共尊佛境，各人际遇不同，遭遇也不一样，小弟先前走过一次，失败了，这是第二次前来，所以希望和兄台一起，也好有个伴，当然，小弟绝不会拖兄台后腿。”

男子身上有一股让凌空感到舒服的儒雅之气，从对方的气息中判断，多半是王域修士。

听到男子这样说，凌空微微有些皱眉，他手段颇多，而且有神识傍身，只要没有超凡境的大能出手，能伤的他人没有几个，刚想开口拒绝，不曾想对方说出了一个让凌空心动的条件。

“兄台来此想必是为了那具佛骨，但小弟不是，小弟有家族任务在身，而且我还知道哪里有佛骨，只要兄台让我跟随，我只取家族之物，其余皆随兄台处置。”

男子似乎很笃定，而且条件也很诱人，凌空正自犹豫之间，却听到了红莲的神识传音。

“这共尊佛境前面并不难，这也是凡人来此寻找机缘的原因，你先进去，等实在无法前行了，再与人联手，你的实力，尽量不要过早地暴露。”

忍着诱惑，凌空深深地吐了口气，冲着那男子遗憾地摇了摇头，踏上了羊肠小道。

“咦，这里居然是一片无尽的竹林，看着如此安逸，不知道会不会是幻境！”

看着眼前茂密的竹林，凌空的心情没来由地舒爽了许多，他甚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停止了功法，隐秘了神识，忘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呼！”

凌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心情平静了许多，刚刚击杀太虚其的摩纳而滋生的骄狂之意也渐渐消散，不但整个人看着灵动了许多，他的心境也平稳了不少，少了一些燥狂，多了一些无喜无悲的淡然。

“如果没有仇恨，没有执着，在这里平平淡淡地渡过一生也是一种享受啊，唉，可惜啊，可惜！”

凌空叹息着摇了摇头，握了握明灵月的手，有些向往地说着，而明灵月也是一脸的憧憬，甚至还害羞地看了凌空一眼。

“如果你愿意放下所有，老身不介意你留在这里，安渡余生！”

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凌空甚至无法感觉到声音的方位。

凌空听到苍老的声音响起，立刻转身四下打量着，等他再次面对着那片竹林的时候，幽碧的竹林中竟然站了一位黑袍裹身的老妪。

“此人身法竟然如此快捷，我转身一周不过一息不到的时间，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呢，身形就出现了。”

凌空不露痕迹地压下心中的震惊，戒备地问道：“敢问前辈，此处是什么地方？”

“你从何而来？来此何干？怎么还不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嘶哑的声音仿佛布帛被撕裂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嘿，嘿嘿，又是一个妄想成佛做祖的傻蛋！”

老妪看着凌空有些惊愕的表情，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不屑地摇着头，阴阴一笑，缓缓地过转过身来。

“啊！”

明灵月惊呼出声，她被眼中所看到的那张面容惊呆了。

老妪独眼残眉，脸上的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片焦赤，鼻头似是被利刃削去，只有两个黝黑的鼻孔，呼吸间鼻孔翻动，两道赤红色的烟霞自他鼻孔中出入，诡异莫名。

这样的面容，莫说明灵月，就是凌侬也大为惊讶，不过让凌空真正震惊的不是这丑陋不堪的面容，而是她的天灵盖。

这个老妪的天灵盖赫然裸露着，上面没有一块皮肉，看起来晃若明镜，闪闪发亮。

“怎么？小女娃，这样就怕了？那老身劝你还是就此退去的好，免得自取灭亡，纵然你过得了老身这一关，到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也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你看我这模样，便知道它的凶险之处了！”

老妪森冷的声音仿佛一柄巨锤，狠狠地敲在凌空心上，两个声音同时在凌空脑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