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吉上仙不愧为脸皮奇厚，忙借坡下驴笑道：“罢了罢了，我怎会与个小女娃娃计较！哈哈哈！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功夫不早，我却还要寻那金鹏去。二位仙子，就此告辞！告辞！”说着一鼓袍袖，自架起清风飞上天去了。

凌寒仙子见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莞尔一笑，柔声对芊芊道：“芊芊说得对，这老家伙，脸皮确是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不过……小师妹，你怎么对这‘金鹏尾羽’知道得如此清楚？”

芊芊无辜地眨眨眼睛，道：“便是在宫中如玉楼里看的啊！莫非师姐从未看过？”

凌寒仙子叹道：“我玄女宫如玉楼的藏书乃是众仙门之中最多的，武林秘法、仙家典籍、奇闻怪事、图谱曲章应有尽有、何止万千！便是一日看一本怕也要百十年才能看完。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一日便可看上百本，又过目不忘，如今方入门半年，竟将这藏书看了大半，真不知你这小脑袋是如何长的。”说着，用纤纤细指轻戳了一下芊芊的发髻。

那芊芊笑嘻嘻道：“我看过，便是师姐看过。师姐可以随时来问，芊芊定是有问必答。”

凌寒仙子笑道：“真是个乖孩子！不枉我当年历尽千辛带你回山门。”

芊芊却道：“师姐，我入宫前在做什么？我怎么全不记得了？我能想起的，便是这半年多来的事。每每想到前事，都会头疼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寒仙子刮了下她的鼻子，亲昵道：“方才还说要我‘随时来问，定是有问必答’。现在怎么却成了你来问、我来答？不是早告诉过你吗？你自幼被父母遗弃，是我把你亲手抱回宫中，求宫主将你抚养长大。不料有一日你竟从楼上摔下来，碰到了脑袋，昏迷了好久。自醒来后便忘了前事，甚至连自己叫什么、我是谁都不知道，之前教过你的那些仙法也尽皆忘了。好在你根基仍在，再学时一学便会。这点你自己最清楚不过，那些比你大的师姐们要苦学数年的仙法，你半日便能使出来，若不是以前学过，又怎么可能？”

那芊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在那里思索，不再多问。

凌寒仙子见她不再追问，望了望延吉上仙飞走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事，向芊芊道：“小师妹，你方才说那金鹏很可能还是一只尚未长大的金鹏，可有证据？”

芊芊立刻得意道：“那是自然！若是金鹏成年，尾羽便会化作上昧神火，杂羽亦可化为中昧精火；而未长大的金鹏，尾羽顶多化作中昧精火，杂羽便只能化为下昧心火。方才烧那厚脸皮不识数仙长的乃是下昧心火，所以我才说是根金鹏幼体的杂羽。”

凌寒仙子闻言不禁笑道：“你呀你，哪里都好，就是得理不饶人，总爱编排人家。走！回宫去！”说着，便牵着芊芊的手凌空而起，向玄女宫方向飞去。那身形格外风姿绰约、飘然若仙，清丽娇美的面容上还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未长大的金鹏……此事倒要和宫主好好说说！万不能让万仙殿的老家伙们得了便宜！”凌寒仙子心道。“哼哼，这丫头，却又送件大功与我……”

方飞了半刻，那笑容便在脸上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