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管家也知道?”
“何止知道,昨日还在城外打了一架!这帮吐蕃臭猪,竟跑到甘州地面上撒野,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噤声!噤声!”宋县令听老管家大骂吐蕃武士,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伸手来捂老管家的嘴巴。
“明府这是为何?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宋县令求道:“您便少说两句。老管家有所不知,这帮吐蕃人乃是上京的国使,当今圣上特准的,轻易招惹不得。他们这一来,我张掖县可就遭了秧,不但要四处派兵防着他们生事,更要派兵保护他们,以免他们被别人生事。这些年我大唐与吐蕃时战时和,甘州地面上,不少人家均有子弟殁在战场上,若是让他们乘机寻仇,坏了圣上的大事,你我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既如此,怎不让删丹县里新设的宁寇军随行护送?”
“宁寇军动乃是大事,又在临县的地盘上,某一个小小的张掖县令怎么做主?纵是崔太守有意,有那请旨的工夫,要护送之人早已过界了,麻烦上官、同僚不说,又有什么益处?”
“这倒也是……”
“所以说,便苦了我们县里。你没瞧连这里的三班衙役都少了一大半?全被某遣到街上盯着吐蕃人去了!这帮吐蕃人仗着自己乃是国使,着实凶恶,这才来了一天,市面上已是叫苦不迭,有告强买强卖的,有告调戏妇女的,还有告他们当街便溺有辱斯文的……某的头都快大了,就盼着早日把瘟神送走,别再来烦我……”
“不好了不好了!”宋县令话音未落,便听门外有门子喊道:“吐蕃人来县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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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勤随兰麝与鸳鸯回到院落,婉拒了二女替他按摩的提议,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皱着眉头思来想去。
若说师尊临终之前没有让他帮忙报仇之意,沈云勤打死也会不相信;可正如司徒穆父子所说的那样,将手中的剑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册子上记载的流星剑法的确只有八重。为何师尊要让他练到第九重呢?
又想了一会儿,仍是百思不得其解。沈云勤只好先将剑谱的事放心,随手拿起了另一本册子。
这册子却是他方才在手环中发现的。
册子就放在一匣不知名的丹药上面。正是看到封面上的“消渴”二字,沈云勤才注意到这个匣子,并从匣中取出一些丹药请司徒穆辨认;辨认之下,果然是消渴丹。
那册上记载了许多人名和地址,想来都是些求医的患者。沈云勤当时顾不得细看,此时有了工夫,便拿出册子来翻看。
翻了几页,果真从上面寻得了甘州司徒穆的名字。再看备注,无法是些症状描述和用药经历,只有最后一行与众不同,用朱砂画了个圈,写了八个字:十年有三,鼎成在即。
沈云勤只是识字,却没怎么读过书,自然不清楚“鼎成龙去”的典故,虽觉得这八个字有些古怪,却又不知何意,只好先将其抛之脑后,继续往下翻去。
后面几页则是淀元道人的用药心得笔记,沈云勤初看时尚觉得有些无聊,细看下去便觉浑身汗毛陡然立了起来,胸口一股烦恶上涌,几欲呕了出来。“啪”的一声,沈云勤终将那册子合上,再也看不下去。“原来……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