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却要慎重行事!”于世杰却觉得不妥,“他既有武功在身,平日行止饮食必然小心。若让他发现了,咱们反而麻烦。”
几人正讨论之时,忽然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不…不好了!”
“你个杀才慌什么慌,难道流贼还能打过来么?”刘玉明骂骂咧咧地道,“说,到底什么事!”
“知县大人他…他…”家丁“他”了半天,才缓上一口气道:“他手下的尤师爷带着很多衙役,把六房大爷丁贺盈给抓起来了!”
“什么!”几人皆大惊失色道,“为什么抓人?”
“说是丁大爷做假账、贪污银两,要问成死罪呢!”家丁慌张地道。
“他妈的,姓孙的做事也太绝了,一点后路都不留!”刘玉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李鸿文却双眉紧锁道:“丁贺盈平日做账太不仔细,我早就提醒过他,他就是不听,真是活该!只是这小子没什么骨气,只怕一进去就全都招了。他完蛋了不要紧,要是把咱们都供出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你说怎么办?”刘玉明气急败坏地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李鸿文的眼神在夜色中不停地闪烁,犹如两盏幽幽的鬼火,“也只好将丁贺盈打发了。他也怪不得咱们不讲情义,谁叫他先出事的。”
“怎么打发?现在大牢已经让那帮泥腿子接管了!”刘玉明懊悔地道。
“刘大人勿忧,我有办法!”陈磊冷冷地一笑道,“大牢里有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旁边的一间民房里。我带几个人摸进去,把老丁做了以后,再在大牢里放把火,用炸药把密道炸了,肯定神不知鬼不觉!他孙传庭刚一上任,大牢就炸了,肯定吃不掉兜着走!”
“好,就这么办!”刘玉明恶狠狠地道,“姓孙的,你无情,也休怪我们无义!另外为以防万一,龙四,让你的手下都来我府里!”
他们在这里高谈阔论,却不知隔墙有耳,刘府外的一颗大树上,正伏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秦王卫百户。这名百户擅读唇语,早将他们谈话的内容默记于心,随即如同狸猫一般溜下了树,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县衙。
“好赃官!殿下,您下令吧,末将马上将秦王卫调进城来,将这伙贪赃枉法之辈一举剿灭!”听完这名秦王卫的禀报,林佑坤跃跃欲试地道。
朱由检却微笑道:“不能出动秦王卫。”
“却是为何?”林佑坤诧异地道。
“秦王卫是专司保护秦王的,普通的抓捕行动怎能搅进来?”朱由检思路清晰地道,“要真那样干了,我就给魏忠贤留下了口实。他要万一参我个干涉地方政务,岂不麻烦。”
孙传庭也踌躇地道:“这刘玉明等人在泾阳盘踞已久,手底下也有一帮为之效力的党徒。如果我们不借助秦王卫,就只有新招募的这些衙役了。如果仓促发动,打草惊蛇,反为不美。要不,咱们再忍耐一时?”
“那也不行。”朱由检斩钉截铁地道,“这帮人做坏事已经做得太多太久,我绝不能容忍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了!”
“可是新衙役未经训练,恐怕不好使用啊…”孙传庭和林佑坤皆有些犹豫。
“不能力胜,咱们就智取嘛!”朱由检奸笑道,“你们就看本王的吧!”
说着他便转身出屋,对静候在县衙院内的几十名衙役高声喊道:“各位,咱们的买卖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