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勿要口出污言秽语,我若不放王妃,你能怎地?”那人得意洋洋地笑道,却是不再自称“贫僧”了。
朱由检立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地骂道:“原来你是个冒牌货,先将方丈囚禁在此,又扮做他的容貌为非作歹!你到底想怎样?有种冲着我来,对一个女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殿下果然聪颖。”那人嘿嘿一笑道,“我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以你们二人的身手,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所以你也别指望逃脱。还记得方才你我二人在法堂谈禅之时,说的那些话么?”
“记得,怎么了?”朱由检怒气冲冲地道。
“听殿下那番豪言壮语,似是以拯救天下为己任,恐怕你还想做皇帝吧?”那人不怀好意地笑道,“可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又凭什么拯救苍生呢?”
朱由检被他噎得张口结舌,尽管胸膛气得剧烈起伏,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见状笑道:“也罢,我就给你个机会。你手中不是有柄剑么,你现在就用它自裁!如果你死了,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否则,嘿嘿!”
说着他便手上用力。蕊儿顿觉呼吸受阻,脸涨得通红,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急得对朱由检连连摇头,那意思是:别管我,快逃!
朱由检却是纹丝不动,暗想现在自己已经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连蕊儿都难逃他的毒手,自己又能跑到哪去?就算有路可逃,又岂能丢下蕊儿不管,让她葬身于此?
想到此处,朱由检便缓缓地道:“好!我可以自杀,但是你必须放了她!”
蕊儿闻言,眼中已经满是泪水。情急之下,她竟欲咬舌自尽,避免成为朱由检的负担。但那人却立即察觉,手上稍稍用力,蕊儿便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襙你妈!!!”朱由检的眼眶都要瞪裂了,如同野兽一般地咆哮道,“你他妈再敢伤害蕊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世上没有鬼么?”那人却是满不在乎地道,“行啦,别浪费时间了,你到底自裁不自裁?嘿嘿,别看你平时高谈阔论,慷慨激昂,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脓包!”
朱由检闻言不再叱骂,却将无痕宝剑猛地横于项前。
那人见了冷笑一声,故意将手劲稍小了些。蕊儿顿觉呼吸通畅,立即哭喊道:“王爷不可!他是骗你的,你若真的自杀了,他还是要杀蕊儿!再说王爷身负天下苍生,岂可为蕊儿如此?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蕊儿又岂能独活!”
“蕊儿,你听我说!”朱由检双目含泪,却是斩钉截铁地道:“天行有常,邪不胜正,我泱泱中华数千年文明,岂能被这些宵小之辈破坏。我死之后,望你和玉怜将孩子带大,让他继承我的遗志,外御敌侮,内除奸邪。总之但有一口气在,不得让任何人践踏中华大好河山!”
“王爷!!!”蕊儿听朱由检说得决绝,已知他下定决心自裁,忍不住悲鸣出声!
朱由检却微微一笑道:“蕊儿不必难过。还是你教我读的《史记》,那里面不是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么?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说着他手腕一翻,无痕宝剑便向颈中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