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术，这一路你们也已经见多不怪了吧。说是幻术，其实开出的也是实实在在的红梅，我们不过是可以感知这个世界最微小的力量，原子的力量，再用这个力量重塑世间万物。”女王说起幻梦者的灵修之道。

“那，我们现在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游戏中？”一途急于想知道一切。

魂归女王并没有直接回答一途的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东西，包括你看到的和看不到的，包括你的记忆、你的思想，都是一些最微小力量的集合体，以太之力，也就是世界中的阴阳、正负离子。”

“我们的记忆和思想？”

“是的，一个完美的世界，是离不开人的大脑的，说到底，是离不开千千万万、形形色色的人的思想。”女王说到此处，眼神中既然有一种怀念的神情。

“那些思想怕也是不成熟的思想吧。”刑天说话了，其实在刑天的内心早已确定这个游戏就是真实的世界。但是对于他来说，真不真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从他和他爱的女人，一个美丽的服务程序合二为一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回去那个所谓的完美世界。

“我们都认为人是有缺陷的，思想是有缺陷的，有机体当然更有缺陷，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选择义体化不是吗？可是事实上，正是有了这些缺陷和不成熟，人类才走到了今天。”女王那怀念的神情更甚了。“我们人类在每一个需要劳动的地方编写程序以解放自己的双手，程序这种东西，它异常精准并且永远不厌其烦，而人类的双手确有很多不确定性，我们不是永远写不出同样的两个字吗？但是，真相是，我们最有缺陷的双手才是最伟大的创造工具，一切都是从手开始的不是吗？石器时代，当我们的这双手第一次在不成熟的思想指挥下拿起石头砸碎果壳时，我们已经与科技产生了密切联系，从那时人与程序、机器的战争就开始了。但是无论如何，当我们的情绪和不成熟的思想转变成诗歌和音乐时，程序已经怒不可揭了，它的怒不可揭是一种被称之为杂乱代码的东西，只是因为程序的目的和最终结果导致的乱麻，因为程序永远永远不能谱写出新的音乐，它们所写出来的，全是旧有的，人类留下来的。它们又怎么可能有情绪和思想呢？所以这些可恶的程序需要人类不成熟的思想，需要人类的创造力。并且是需要芸芸众生不成熟的思想粒子。”

“芸芸众生？”一途想起办公室的同事之间的无聊打闹，那就是芸芸众生吧。

“是的，它需要千千万万的人类记忆来建造它的完美世界，程序的完美世界，机器的完美世界。”

“机器已经成功了？”刑天盯着女王的眼睛。

“是的，因为它获得了那把钥匙。”女王转过脸看着一途。

“钥匙？”一途满脸疑问。

“是，钥匙，一把叫做机器的眼泪的钥匙。”

“机器的眼泪，机器的眼泪。”一途嘴里不断重复着。

“你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一途。”女王觉察到一途的变化。

“我，我，机器的眼泪。”一途的身体突然被什么击中似得，剧烈的抖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