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等等奴婢。”
总管大太监柳木跑的气喘吁吁,总算是追上了官家的脚步:“官家,您莫气,奴婢与您想个法子。”
德庆帝回头,面带怒容:“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管的忒宽了,朕要接凤儿入宫他们也要管,说什么要等封后之后再接,朕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规矩,朕倒是没发现他们家里子孙也都等着娶了妻才纳妾的。”
“官家,官家。”柳木抹着汗:“官家说的极是,他们说的这话可真不对。”
德庆帝怒容更盛:“一个个拿着朕的俸禄还专门找磋,实在可恨,朕说要出宫游玩,他们就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朕要建个别院,他们说什么劳民伤财,朕要巡视边疆,他们更是拿出太宗的事来教训朕,甚至于朕要看戏,他们也要说出个玩物丧志来,朕是天子,不是他们家养的黄口小儿,用不着事事听他们的。”
“就是,就是。”柳木陪笑:“官家,蹴鞠就要开始了,官家要不要去玩玩。”
德庆帝停住脚步,思量了一下:“倒也成,走,跟朕看看去。”
走不多时,迎面碰到于希,德庆帝一见于希倒是乐了:“于大伴,你这是干嘛去了?”
于希苦着一张脸,指指他自己个儿,哀叹道:“奴婢奉了您的令去瞧李娘子,结果,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无怪德庆帝乐,这于希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他那一身茧绸的衣服破个稀烂,左一个洞。右一个眼,帽子也不知道弄哪儿去了,便是鞋子,一只鞋子也破的露出拇指来,脸上更是叫人发笑。一只眼睛乌黑发青,嘴更是歪斜的紧。
“这是怎么弄的?”德庆帝笑过之后,倒也关心于希。
于希一瘸一拐的跟在德庆帝身后边走边说:“官家的别院旁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农庄么,奴婢去瞧李娘子,李娘子倒是挺好,跟白姑姑几个学规矩学的也不错。只是想着官家呢。”
一听这话,德庆帝满腔的怒火倒是没了,嘴角也多了几分笑容:“凤儿自然是想朕的。”
“李娘子听说别院旁有个农庄,便叫奴婢去与她买些新鲜的果子,还说别院那些奴才买的都不好。不如奴婢有眼光,官家也知道李娘子那张嘴,哎哟那是当真的巧,哄的奴婢当场就拍了胸脯保证一定买到最好的。”于希说到这里,朝着德庆帝眨眨眼睛:“李娘子说当初官家在凤凰县的时候最爱喝果子酒,左右她现在无事,若是农庄里有上好的果子,就与她多买些来。她酿了酒给官家尝尝。”
想到在凤凰县和李凤儿朝夕相处的日子,德庆帝一脸的柔情:“还是凤儿最知道朕啊。”
柳木眨了眨眼睛,心里盘算着这李娘子在德庆帝心里的位置。
于希接着道:“奴婢一听是要给官家酿酒的。自然要挑好的,当时就带了两个小子去了,哪知道,走到半路上碰到恶霸调戏良家女子,官家也知道奴婢,奴婢家里的事。奴婢如何看得了这个,当下就与那恶霸理论起来。只是那恶霸着实的可恶,又带了许多刁奴。竟把奴婢打了一顿。”
说到这里,于希掉了两滴泪:“若单是奴婢挨打也就算了,奴婢看不过那好好姑娘叫恶霸给糟踏了,当时就叫一个小子去别院报信,多带些人来护住那个姑娘。”
听到这里,德庆帝也想到当时的情形,不由的热血沸腾。
德庆帝可谓历代最幸福的皇帝了,他的父亲明启帝是位真正的仁慈之君,不只对百姓对官员,就是对儿女,也是满腔的慈父之情,德庆帝自小在明启帝和王太后的关爱下长大,再加上明启帝并没有广设后宫,他成长过程中没有危险,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可谓是长在蜜罐里了,比历史上任何的皇子都要幸福。
也正因为如此,德庆帝便养的有些天真,他的性子与明启帝有些相似,也很平实心慈,只是,心中还是向往着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或者说他极想做一个征战沙场的百战将军。
因此上,德庆帝一听到这什么调戏民女的戏码,又一听于希要充当那拯救落难女子的侠士,就来了劲头:“后来呢。”
于希扯着唇笑了笑,这一笑,脸上更疼了:“谁知道那小子回去是怎么说的,竟然惊动了李娘子,当下,李娘子带了人寻去,过去一见奴婢被打成那样,李娘子也火了,直接叫人护住奴婢,李娘子趁着人不注意,竟然一个人上前,把那恶霸刁奴打的哭爹喊娘跪下求饶。”
“好!”德庆帝听的拍手大笑:“凤儿便是这等嫉恶如仇的脾气,当真合朕的胃口,后来呢,那姑娘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