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室长!现在这时间是谁带队在参谋处值守?”
蒋委员长忽然抬起头来发问,钱大钧赶紧收敛心神回话,自从政府搬到武汉之后,蒋委员长就下令作战厅和参谋处必须24小时有高级军官值守,作战厅那边有“小诸葛”和何部长这些大佬们轮流盯着,蒋百里和陈次长这两位最高当局的“近臣”则主要呆在官邸或者庐山别墅的参谋处,此刻在参谋处值守的高级军官便是陈次长。
“是辞修啊!正好!我就不打电话叫他了,省的政府里面老是有人说我对他偏心,钱室长,你去一趟吧!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也就是找辞修闲话几句。”
钱大钧答了声“是!委座”之后,转身走出了蒋委员长的办公室,走在走廊上的钱大钧心想,蒋委员长的那些顾虑其实大可不必,在许多人的眼里,他钱大钧其实就是蒋委员长的代表,特意让自己到参谋处走一趟请陈次长,怕是明天说蒋委员长对陈次长偏心的人会更多。
钱大钧的身影刚出现在参谋处的门口。陈次长就迎了上来,不用问,看来是有人已经将他要到参谋处来的消息告诉了陈次长,钱大钧的目光朝着站在走廊上的几个侍从室人员脸上扫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其中有两个人的表情相当不自然。对于侍从室人员在私底下和政府大员暗通款曲的事情钱大钧早就有所耳闻,不过他也不太愿意管这些事情。
侍从室其实也就相当于以前封建王朝时期的内务府,钱大钧这个侍从室室长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和以前的太监总管差不多。中国这几千年以来,外臣们要想知道一些宫内的消息就只能通过收买太监这样的方法。如今到了民国,钱大钧手下的侍从室人员便成了陈次长这些大员眼中新的“太监”。
“陈次长,委座有请!”
“钱室长,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说是闲话几句,具体的,还是您见了委座再说吧!”
钱大钧和陈次长的这三句对白说的能让参谋处里面的其他将领们眼红的滴出血来!蒋委员长半夜三更排钱大钧这位“大总管”来找陈次长,只是要说几句闲话?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陈次长显然很享受旁人那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他朝着钱大钧拱了拱手,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钱大钧笑了笑,没有和陈次长客气,他知道陈次长的这种低姿态冲的并不是他钱大钧,而是自己背后的蒋委员长!外臣对“太监”能有多少真心?这钱大钧心里面还是有数的!
“钱室长,前几天我淘换到一对上好的梅瓶,知道您喜欢这口,有时间到兄弟那里瞧瞧?”
“客气了!陈次长能看上的东西还能错的了?那对梅瓶只怕又是哪位巨富送给陈次长的鱼饵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钱兄啊!既然知道是鱼饵,那是断然不能入口的!这东西摆在我一个粗人哪里也没有什么用,要不,改天我派人送到钱室长府上?”
钱大钧听了陈次长的话微笑不语。这当“太监总管”的好处,说来就来了!钱大钧明白这是陈次长在找借口给他送东西。目的,无非是想比别人多知道一些蒋委员长的心思。至于那对梅瓶的主人。现在还指不定在那座坟头底下趴着呢?能值得陈次长在送给钱大钧之前还特意渲染一番的东西必然是价值连城之物,像这样的东西,到手的过程多半都得带着点血腥。
投桃报李的道理,钱大钧还是懂的。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在推开蒋委员长办公室大门之前,钱大钧压低声音对陈次长说道:“李长官要援兵呢?另外还申请嘉奖华毕成,委座正犹豫着呢!”
陈次长闻言先是一惊,之后又是一喜!惊喜之余,陈次长也没忘了递给钱大钧一个感激的眼神。
看着陈次长一脸兴奋的表情,钱大钧明白,陈诚已经开始思索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委员长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