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白波军混乱起来,李傕大惊,急忙寻找白波军首领杨奉,却发现混乱中,杨奉早已不见。
“这帮胡狗在我河东无恶不作,杀了他们!”白波军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牛辅在河东讨伐了半年白波军,双方之间早有仇怨,羌胡兵素来又轻视白波军,两军本就是貌合神离,此时前军不少白波军反朝羌胡兵杀过来。
李傕面色变得惨白,疾呼道:“撤!快撤!”
就在这时,横岭关外,他们来路的两侧,也传来震天喊杀声,出现了不少伏兵。
山坡上,“北中郎将卢”字大旗下,皇甫郦朝正观看战场的卢植道:“卢将军,此次公子派盖顺、段谨还有从新安过来的人马,足有七千,加上我们东垣三千,如今足有万数,再有下面这近三千的白波降兵,东垣县已经无法容纳如此兵力,眼下破了李傕,我们正当趁势进兵夺取安邑、绛邑,待荀太守安定上党,便可形成夹击之势,夺取平阳,与上党连成一片,势力大涨,也可大批安顿移民!”
卢植笑着点了点头。
……
深夜,雒阳北宫。
姬平就着灯烛研看着司隶地形图,司隶包括了雒阳及周边、河内郡、河东郡、弘农郡,以及关中京兆尹、扶风郡等地方,新安和函谷关自然也在其中。
一旁的阴沐月为他倒了杯茶水,看他始终皱着眉头。忍不住轻声道:“公子,你觉得我们很难守住雒阳麽?”
姬平点了点头,叹道:“先前我们能将董卓驱赶入函谷关。优势在于董卓猝不及防,而且与各部之间失去联系。我们才能乱中取胜。如今董卓再次兵出函谷关,有备而来,而袁绍等关东诸侯兵马不及董卓精锐,又各怀鬼胎,明争暗斗,岂能不败?”
“公子怎能如此悲观?”阴沐月蹙眉道:“袁绍他们不是在毕圭苑抵挡住吕布了,又在雒阳征兵备战?还有公子也派人协助张邈在西园守备了?”
姬平默然许久,才道:“袁绍能在毕圭苑重整溃兵。是利用了河内太守王匡,如今诸侯之间,恐怕离心更厉害了。”
他下午回到雒阳皇宫才知道,袁绍之所以能在毕圭苑重整军队,是因为留下河内太守王匡断后,阻止了吕布的追兵,代价就是王匡手下五千兵马尽灭,王匡本人身死,这还是关东诸侯起兵以来死的第一个诸侯。
无论王匡因何领兵断后,但王匡一死。本来各怀心思的诸侯必然更是兔死狐悲,离心离德。
他并不是多虑,因为张邈在听到王匡身死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责问袁绍这个盟主为何抛弃盟友。
“这还是其中的一个问题,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姬平手指在雒阳西线比划着,喃喃道:“雒阳一马平川,西线长达数十里,南跨雒水,还有数十里,如此宽阔的平原,根本不是西园和毕圭苑两个据点能守住的。董卓最强大的是骑兵。只要分兵与西园和毕圭苑两个据点对峙,再派骑兵直入雒阳。便可大肆破坏,抢夺粮草和人口。”
姬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如今吕布急行军从函谷关赶来。最缺乏的就是粮草,断粮之下,他几乎一定会这么做的。纵然派关羽、张飞阻拦,但战场发生在雒阳之内,后果将十分严重。”
阴沐月面色也沉重起来,喃喃道:“雒阳还有数十万百姓,要从狭窄的虎牢关撤走,得要多长时间?我们能坚持那么久么?是不是雒阳又会有一场大难?”
姬平摇摇头:“除了东部虎牢关,还有北部孟津和小平津。”
阴沐月失望的道:“如今大河冰化,那要多少船才能转移百姓?也颇是不易呢。”
姬平点了点头道:“靠船是不行的,所以我们要搭两座浮桥。”
“浮桥?”阴沐月惊呼一声。
姬平笑了笑:“不错,我已经让袁基和闵贡寻找精通浮桥的人,还有渔民,准备组织搭桥,又派人去找韩馥借船,只要有足够的船和人,就能搭起浮桥。”
阴沐月眼睛一亮,忍不住笑道:“公子总是想的那么远,真是百姓之幸呢,若是没有公子,不知道雒阳会遭遇怎样的浩劫呢。”
姬平摸了摸阴沐月的小手,叹道:“如今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河内郡,需要士孙萌的配合,但河内郡世家大族太多,只怕出差池。”
河内郡大族很多,他不会忘记,赫赫有名的司马懿就是出身河内郡,历史上,雒阳大乱时,司马家族等河内大族都避往他地,只是不知道如今河内郡的大族情况如何。
若是大族反弹严重,移民到了河内郡,安顿就是个大问题,若是因此死亡,他岂非和董卓无异。
……
毕圭苑,袁绍大帐,上首袁绍凝眉不语。
下首逢纪急声道:“主公,王公节速来依附主公,如今王公节身死,主公宜当速速派兵入驻河内,则河内富庶之地为主公所有也!”
袁绍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摇头叹道:“如今正在此地抵当董卓,若是退兵占据河内,恐为天下所骂。”
许攸笑道:“何须退兵,主公不是派人在雒阳征兵吗,只需派一员将领带着这些新兵,以运送王匡灵枢为由,进驻河内,再以雒阳战事将王匡留在河内的兵将调来,则河内郡入彀矣。”
袁绍眼睛一亮:“此计可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