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平拍了拍沮授肩膀,环顾一圈,众人都是面带忧色,不由失笑道:“你们这是作甚,也就你们在意我这个主公,他公孙瓒知道我是谁?他谋的是冀州,野心勃勃,便是知道我的身份,恐怕也会装作不知道。”
众人这才面色一缓,经姬平一提醒,他们才发现,着实是他们太在意姬平的身份了,而公孙瓒则不同,恐怕还真的不会理会姬平。
沮授迟疑道:“主公,不可大意,当以防万一之事。”
姬平点点头道:“公与尽可放心,我已命张文远、张稚叔、士孙文始三人率三万大军攻取太原郡,太原郡与这中山郡也不过隔了一个常山国,若公孙瓒真的在中山郡大肆杀戮,我等也可从容自西面常山国、经井陉退回太原郡,自有张辽大军接应。”
“何况,”姬平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这公孙瓒说来还是河东卢太守的门下弟子,河内刘玄德同门,又怎会动河东之人。”
众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看向姬平,眼里都多了几分敬服,这个少年主公,虑事缜密,布局能力着实不凡。
李儒叹道:“主公虑事周密,我等几无用处矣。”
姬平失笑道:“文优此言可谓阿谀奉承,不露痕迹,令吾心大快,不过,这想偷懒可不行。”
众人不由大笑,先前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沮授看着姬平,眼里也满是感慨和佩服,底下本来紧张的张郃也放松了许多。姬平虽然年少,但比年过半百的韩馥何止强了百倍。
“不过,”姬平沉吟道:“我们也不能只做壁上观,或许还能做点什么。依我所见,这公孙瓒南下,多半与袁绍脱不开干系。袁绍定然会趁机逼迫韩文节让出冀州牧。”
李儒和沮授都是身子一震,他们身在局中。而且公孙瓒在幽州为刘虞和异族所限,不易发展,有足够南下的理由,所以他们一时没有想到袁绍会在幕后。
但他们都是多谋之士,经姬平一提醒,顿时明白姬平所言非虚,袁绍本就是困渊蛟龙,被韩馥压制在渤海一郡之地。早对冀州垂涎三尺了。
沮授想的更多,当即肃声道:“主公,依授所见,袁绍定然会内外齐发,逼迫韩冀州,韩冀州属下郭图、辛评、荀谌皆是亲近袁绍之辈,定会趁机游说韩冀州,韩冀州仁和,必不能持,授须尽快赶回邺城。以防变故。”
姬平点了点头,吩咐一旁典韦:“敬晖,带三百猛虎亲卫。即刻启程,护送公与回邺城,一路当心,不可急切,我只留在甄府,安危自可无虞。”
典韦出身贫苦,并没有字,但姬平却为他取了个字,他前世看狄仁杰时。颇是喜欢虎敬晖这个名字,而典韦勇猛更是不下于虎敬晖。姬平便为典韦取了敬晖二字。
一直以来,典韦和耿忠一样。很少离开他的身边,几乎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此时安排他出去,姬平又怕他急着赶回来,路上出差池,所以特意吩咐他不可急切。
看到典韦应命,姬平这才放心,典韦虽然勇武,却不傲慢,性子沉稳,只要接受了命令,就会尽心完成。
他又看向沮授,沉吟道:“公与,冀州之事,不可强求,若是你们赶到邺城,袁绍已经接管冀州,那就切不可轻举妄动,以自身安危为先,若是能救了韩文节也罢,若是不能,便立时绕道上党,将田丰、高览安抚好,留在上党,我自有任用。”
他此行带了沮授和张郃,而田丰和高览则和荀棐一道运粮去上党,按目前的行程,应该已经到了上党。
听到姬平命令,在座的无论沮授、李儒、刘子惠还是张郃,心中都升起一股暖意,他们或是曾跟随过董卓,或是曾跟随过韩馥,但没一个像姬平这样的,重视人过于地盘。
要知道冀州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州,若是摊上其他诸侯,恐怕折了多少人都要夺取,而姬平这个少年却能淡然处之。单只这一点,便让他们心底对这个少年主公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而且更是充满了动力。
沮授和典韦接了命令,立时准备启程,姬平让典韦将留下的三百猛虎营暂时交付给张郃统领。
张郃听到命令,神情大为振奋,他虽然年轻,但自中平元年就从军讨伐黄巾,已经有七八年,历经战斗,经验丰富,但在韩馥军中不过一个司马,对于一个州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他跟着姬平一路北上,心中也颇有几分期待,但没想到姬平居然会让他统领猛虎营,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足够说明了姬平对他的信任和重用,只因为这一个任命,姬平这个主公便相当于将生死安危交给他看护了。
这一刻,张郃心中便打定了主意,便是拼了自己的命,也好护卫好姬平,至于韩馥,理他是谁来。
张郃下去后,姬平又安排刘子惠去打探情况,屋里便只留下了他和李儒,李儒见状,心知姬平有话说,便没有告辞离开。
二人对案坐下后,又温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