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孤容极目远视了一番南方的天际,这才在众人的注目下,大步流星的往昭雪所居的**宫中走去。
皇后都已经坐镇这里了,这样的景况下,若是还想保全承欢,也就由不得他不出现了。
更可况方才那一碗古怪的圣堂,想来昭雪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否则也不会至今都昏迷不醒。
皇后打的这个如意算盘,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也没料想到,承欢的坚毅心性并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
要想叫承欢忍气吞声,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也幸亏承欢的及时出现,才遏制住了这一场无可弥补的惨剧发生。
大步流星的走着,而一想到承欢,她转身离去前的那一番话就又跳进了欧阳孤容脑海中去。
一想到那一番决绝的话语,欧阳孤容的眉宇就不自禁的打起结来。
原来即便是深爱着他的承欢,对这段感情也同样是没有足够信心的,否则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被动摇。
只可惜现下什么解释都已经为时晚矣,两个时辰的回转,早已经足够承欢走往天涯海角。
更何况这边还有皇后拖延着,昭雪羸弱的身体又岌岌可危,欧阳孤容要想全身而退,并非什么易事。
“怎的我方才回来你们就要走?”承欢正带着天隽飞掠出城,一个清亮的男声紧随其后就响了起来。
承欢微微含笑,没想到螭龙竟然跟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昨夜喝酒怎么突地就不见你们二人人影了?”承欢恬静微笑着问道。
然而螭龙因着曾经和承欢心念相通的缘由,知道承欢面容上那一抹恬静平和的笑意并未进得眼中去。
承欢的泼墨瞳仁中半分笑意都没有落上,证明承欢的心中其实早已暗藏起了波涛汹涌。
“方一进城就看到你出城的身影,怎么了这是?”螭龙却径自问道。
承欢嘴角含笑,一双泼墨瞳仁却因着螭龙的这一句话微微覆上了一层薄冰。
终于得以逃脱这个金丝鸟笼了,但是她的心忧真的就得以开怀了么?
“爹爹叫娘亲伤心了,娘亲不要爹爹了。”承欢身旁的天隽却发声回道。
听到这里,螭龙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抹了然的笑意来,难怪承欢的一双黑眸会冷得那样瘆人。
这一对神仙眷侣,经历了那样多的磨难险阻,想来也是终究捱不过这座皇城中纷杂的人心。
“慕亦呢?”承欢却不愿多说,只是径自将话头拉扯开。
“他不能在京中久待,我连夜将他送出了城去。”螭龙也只得无奈的回道。
承欢若是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无论他们如何旁敲侧击也是没用的。
这也正是苏慕亦和螭龙都对她极之无奈的一点,承欢这般执拗的心性,比及男子都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已经回昆仑山去了吗?不是说好要开怀畅饮三百杯的么。”承欢却只是微微敛了敛眉眼,兀自低声喃喃起来。
“这次若非为着急诏,他也不可能赶赴京中,京畿之地毕竟不比南疆山水灵秀、灵气充沛,他的身子断然是吃不消的。”听得承欢的呢喃,螭龙也无甚在意的接着回道。
承欢听到这里,柳眉却微微抬了抬,一双泼墨瞳仁中赫然写上了疑问。
自她从深渊中回来后,同苏慕亦之间也算是小有两次会面的。
在承欢看来,苏慕亦虽然每次都是一副弱不胜衣、体瘦神衰的姿态,但是自一言一语中承欢也并不能看出苏慕亦时何等的体力不济。
而今听螭龙的口气,苏慕亦的身体似乎已经是极度柔弱的模样,没有充沛的灵气灌输的话,是很难长久维持下去的。
“慕亦到底怎么了?”承欢这才顿住了急速往南赶路的身形,语态冷凝的问道。
这一来,螭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他没事,昨夜不还同你畅饮佳酿的人,怎么可能有事。”
承欢却不依了,只是静静立在原地,抬将一双泼墨瞳仁深深凝视着眼前的螭龙。
那般透彻的目光,似是要将螭龙整个人都看通透一般。
即便是螭龙这种久经人事的上古神兽,在承欢逼迫的目光下心头也不禁微微泛起了一阵恶寒来。
螭龙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如实说出来的话,只怕承欢下一步即刻就会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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