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昨晚,谢谢你。”曲歌走后,回到家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我给陈珂打去了电话。
“看来昨晚过得不错么?”陈珂听出了我语气里的欢欣,开心地问我道。
“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坏。”我笑着说。
“过来陪我逛街吧,我在星巴克等你。”陈珂给我下了命令,我于是欣然前往。
没想到,我们刚到星巴克,居然意外遇到了一个人。再见面,我已经完全认不出她的模样。她原本瘦小而孱弱的身躯变得十分臃肿,脸上身上都覆盖着厚厚的脂肪,前面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穿着打扮邋遢而普通,衣服的领子上还有几滴干了的牛奶痕迹。
“那不是安晓桥吗?”陈珂在确认了许久之后终于确定,诧异地对着我说。
“嗯,我们追上去。”我的心突然疼了起来,看到现在的她变成这般模样,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桑。
“晓桥!”我和陈珂异口同声地喊道。
开春了,陈珂穿着衬衫搭配一件鲜红色的中长款西装,我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搭配着雪纺裙,我们仿佛开春后竞相绽放的花蕾,可曾经和我们一样鲜艳的安晓桥,却仿佛整个人依然在冬眠一般。
她诧异地回过头来,脸上的肥肉随着她迅速扭头的节奏微微地荡漾了一下,她先是诧异,转而显得十分意外而欣喜:“胜男,陈珂,怎么是你们?”
她快步朝我们奔了过来,我们快速迎了上去。
“晓桥,为什么你电话打不通了?你换了号码吗?现在还好吗?宝宝几个月了?”我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勉强地笑了笑,拉着我们两说:“走吧,我请你们喝咖啡好不好?好久没见你们了,你们都好吗?”
我们在星巴克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晓桥,你现在怀孕几个月了?你和……应泽天还在一起吗?”陈珂看到安晓桥现在的情况也大吃一惊,关切地问道,提到应泽天的时候有些迟疑,生怕触动了地雷。
“嗯,我们已经领证了。不过……不打算办婚礼。”她低下了头,仿佛过得并不好的样子。
“那就好。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幸福。”我说这话的时候心莫名地又疼了一下。
我原本以为怀孕、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却没有想到,原来这看似幸福结局的背后藏着如此多的无奈。
“他……对我挺好的。就是,就是可能一切的节奏太快了,大家都无法适应,包括他家里,呵呵。”安晓桥一声苦笑。
“慢慢就会好的,应泽天现在都在忙什么呢?你们住在一起吗?你找了别的工作吗?”陈珂问道。
“他现在在做个体批发,和他爸妈一起。我现在没上班,住在他家了已经。”安晓桥回答道。
“嗯,怀孕很辛苦吧?”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你看我,都胖成什么样了?”
“晓桥,你怎么看上去不是特别开心?”我想了想,还是问道。
“就是感觉一切的样子都不是我所想想象的,幸福不起来。听说,冯毅当上市场经理了?真可惜……或许我再熬一段,张一怡就走了。”她有些懊恼地说。
“现在安安心心做妈妈,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不也觉得幸福么?你看你和应泽天在一起了,我们都还单身呢。”陈珂宽慰道。
“是啊,只要宝宝健健康康的,我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只有说到孩子,安晓桥的眼神理才有了一丝幸福。
女人的幸福到底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有时候幸福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也会让人别扭?……这不由得让我联想到了曲歌话里的深意,爱情的时机倘若不对,或许会毁灭原本的美好?我深思起来。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造化弄人,在和安晓桥见面的当天下午,我和陈珂就收到了张一怡亲笔所写的请帖,她和汪总已经订好了结婚的日子,准备于近期结婚了。
请帖上,张一怡搂着汪总的肩膀笑得很欢,看上去十分的幸福。曾经的那些不快与阴霾,似乎最后压在了应泽天和安晓桥的身上,甚至可能已经摧毁了他们内心的某种纯粹。可是……曾经作为受害者的张一怡,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相反,比从前活得更加惬意滋润了。
或许有一种人,永远擅长把爱情的道德制高点强加于弱者身上,自己从中渔翁得利却故意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只因为占领了道德的先机?……我想我还是看不真切这人生的种种,但是妈妈告诉我做人只需要忠于自己的内心就好,做任何事无非是为了四个字:但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