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他说:“男人最大的无能,就是告诉自己的女人他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想我曲歌这一生,虽然没有太大的建树,但是遇到你,我觉得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总是体谅我包容我,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不在我面前抱怨或要求什么。我懂你的好,因为懂,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连最简单的幸福都不能给你。我不能说,我当时只希望通过我自己不断努力,缓和你和父母的关系,我争取和黄明明达成不结婚的共识,我们虽然波折横生,但是我从没想过放开你的手,包括现在。所以,那时候想让你先生下孩子,我知道这样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特别委屈,但是在当时,我觉得是对你、对孩子最妥善的办法。我懂你和你母亲的顾虑和考量,但是自从我们相爱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我要放弃你,我是这一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的,胜男。”
他的情话滚烫得如同豆腐,一粒一粒地从胃烫到心底,就算融化开来依旧滚烫而炽热。他坚定的眼神和话里所流露出来的真情,让我不得不信。
“我父母不是绝情之人,虽然他们从未表露,但是他们也为了想了当时他们认为最好最妥善的办法。当时或许是我心情太过急迫吧,所以我找黄明明的过程里,不单没有和她沟通好,反而加深了我们的误会。我也不明白她对我无意却偏要选择和我在一起,后来订婚前我们冰释前嫌,我敞开心扉告诉了她我和你的故事,她听完后深深的震撼,终于对我吐露了她的苦衷。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她为何这样做。”曲歌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既然有心上人,为什么要嫁给你呢?嫁给你,岂不是她这一生也无法获得幸福?”我不解地问道。
他轻轻一笑,低声地说:“因为她的伴侣是女性。她不喜欢男人。”
我惊讶不已。早的风闻有这么一群人天性如此,可是,当身边真有人是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还是会小小震撼一下。
“不会吧?那她妈妈知道吗?”我惊讶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他说:“她妈妈是传统女性,思想还没有那么前卫。我知道后也很惊讶,但是我们还是互相理解了对方,并且达成了共识,所以才订婚。但是我知道当时就算我这样对你说,你也未必信我,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我相信你见过黄明明、了解她的态度之后,你会明白我的心的。”
他冲着我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告诉了我这么多之后,他明显轻松了许多。
他又说:“父母一直希望抱孙子,当时你怀孕的事情让他们很开心,当时他们也在你和黄明明之间取舍不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知道他们对你的做法很不公平。后来父亲听说孩子没有了,几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吃下一口饭。父亲说,挺对不住你的,这么朴实的老家孩子,就这样被我毁了。这件事,父亲从住院之后一直在提,虽然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但是这件事他始终没有忘记。”
我听完,心里也是一片悲凄。我能理解他父母的立场和心情,他们和我本就没有建立起情感的纽带,相比我和黄明明,肯定是会更偏向选择黄明明。只是,孩子是他们的骨血,哪怕最终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失去了他们又如何能够不痛心。
“哎……”我叹了口气,莫名地心头沉重。
“我和黄明明订婚那天,我没想过你会来。当我扭头看见你坐在那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几乎差一点走过去拉起你的手就想离开,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再是20来岁的毛头小子,做事那么不顾后果。我看到你那样漠然的眼神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来向我告别的。我当时看着你,我内心情绪不断翻滚,我根本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怕我一张口就失控。顾永源搂着你,我知道他不过是演戏。因为你但凡爱上一个男人,不会他搂你你都没有一点回应。胜男,我了解你,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就能懂得彼此。”他又一次让我震撼。他的确太了解我了,他能通过我的眼神和动作直窥我的内心。我想,倘若他爱的不是我,这一切该有多么的可怕。
“后来,我再一次看你,就发现你不见了,那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情绪有多难受。我那一天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喝到酒精中毒进了医院,呵呵……”他忍不住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说:“什么?酒精中毒?那后来没事了吗?”
“洗胃,输液,躺了一天,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事不算什么。”他说。
“那就好,怪不得你都瘦了。”听完了这些,我内心还无从消化,但是曾经遥远的心又一次被他拉得好近好近。
太过了解对方,总能轻易地掌控对方的心理。我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由不得不信。如果一切都是演戏,他该有多大的功力才能演得如此逼真?
“终于再一次听到你的关心了,胜男。”他听我这么说,话语再一次柔软。
我却突然从这句话里惊醒过来。我们就算依然相爱,这现实的阻碍又如何能够跨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一次把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黯然,但更多的是理解。他说:“我懂,我懂你的感受。我曾经发誓,如果你再一次坐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隐瞒,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胜男,现在我做到了。我希望,你对我能够明白一点。我和黄明明的一切都是形式,我爱的人是你,这一点始终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