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一番。”
说是说指教,只是沉鳞眼中那一抹狂放的战意,却分明表露了此刻,沉鳞内心的疯狂。
他要战斗,他需要战斗,他需要释放力量。
顺应本心,斩杀了少晨后,沉鳞的心境一片通畅,意志境界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现在想来,从前,沉鳞的确太压抑自己了。
悲惨,愤怒,压抑,不该深藏在一个人的心里,否则,在不经意之间,便给自己套上了枷锁,让自己的心被关在其中。
连自己的心都走不出来,又谈何走向武道巅峰?
天要压我,他便撕裂这天,地要覆我,他便劈开这地,任何人若是心怀不轨,直接用拳头打醒他们,打灭他们。
这一刻,沉鳞的心境再一次升华,更加纯粹,单论精神意志强度,沉鳞即使在蜕凡境界的强者中,也算得上位列前茅了。
看台上已然完全寂静。
这一刻,所有弟子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任何人可以掌控的地步了。
少晨一死,七绝宗注定掀起一场大地震,两大掌脉的怒火,岂是寻常?城门失火,还能殃及池鱼,他们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保持沉默,明哲保身,以免牵连了自己。
“好好好!”飞廉缓缓地站起来,怒极反笑,挥手派人将少晨的尸体带下去,右手一招,青锋剑已经落在手中。
飞廉转过身来,冷笑着看向白羽堂,声音冷如寒冰:“白师弟,这是沉鳞小子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飞廉师兄......”白羽堂苦笑一声,暗暗叫苦,他现在摊上的叫什么事啊!一边是流宸师兄的嘱托。一边,是沉鳞斩杀少晨。引发的超级波澜,他夹在其中,可如何是好?
良久,白羽堂深吸一口气,道:“也罢,既然沉鳞师弟自己发出挑战,而飞廉师兄也接受挑战了,自然合理。不过。飞廉师兄和沉鳞师弟的战斗,可不是少晨一般的生死决斗,一定要记得点到为止。”
“嘿嘿,点到为止?”飞廉早已视沉鳞为眼中钉,如今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哪里肯轻易放手,“少晨乃是我的师弟,既然他死于非命,我这个当师兄的自然要为他做点事情,生死决斗。才有意思嘛!”
“当然了,若是沉鳞师弟怕了的话,尽管开口。我绝不强求,这场战斗便也作罢,如何?”飞廉嘲讽一笑,紧紧地盯着沉鳞,“沉鳞师弟,我也是那句话,赌命,你敢吗?”
“哈哈!”沉鳞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飞廉脸色一寒:“你笑什么?”
“我在笑,飞廉师兄的脸皮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奇材料。这么坚韧,”沉沉鳞直视飞廉。冷冷一笑,“生死决斗?师兄如今年龄已逾二五。大我超过十岁,居然能这么大大方方地问我敢不敢赌命。”
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沉鳞如今不过十四五岁,能修炼多少年,而飞廉拜入七绝宗便已经十年了,二者修炼时间天差地别,岂能相提并论。
沉鳞这两句话说得毫无留情,饶是飞廉见惯风雨,此时也不由得面露尴尬。
“如此说来,沉鳞师弟是不敢面对我青锋剑的锋芒了?”飞廉虽然对沉鳞欲杀之而后快,但是,终究还是得站在宗规和道义这一边,不能随意出手,只能用激将法,激沉鳞答应决斗。
“也罢,”飞廉冷笑一声,将青锋剑插在石板上,直直地盯着沉鳞,“既然沉鳞师弟以剑法战胜了我少晨师弟,那么,我便弃剑和你一战,见识见识你们拳宗的手上功夫如何?我已弃剑,难道沉鳞师弟还不敢与我一战吗?”
“战,或不战?”
四个字,已经咄咄逼人,这一刻,飞廉誓杀沉鳞。
“终于完成了,”沉鳞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璀璨的利芒,随后,他的嘴角勾出一丝玩味地冷笑。
“既然飞廉师兄咄咄逼人,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沉鳞深吸一口气,手中再度多出了一个葫芦,赫然是霸王酒。
这次,真的是要拼命了。
看台上,白羽堂急得直挠头。这倒霉孩子,熊孩子,怎么这么容易被激将了!以为打赢了少晨,以为飞廉不用剑,就是他可以对付的了吗?蜕凡九重天,一步一重天,蜕凡九重天的飞廉,即使以指代剑,也足以一招制服刚刚步入蜕凡境界的少晨,又岂是他现在便有能力匹敌的?哎!这次,拳宗恐怕要损失一个绝世天骄了。
尽力挽救吧!白羽堂暗自叹息,不过就眼前这架势,恐怕白羽堂自己也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帮流宸护下沉鳞。
飞廉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了天剑台,每踏出一步,身上凌厉的气势便增强一分,而沉鳞,只是开怀大饮,放肆的酒香味弥漫。
咕噜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