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怎么回答?
姚妈妈微怔,抬头望进一双静谧的细长眼眸中,她顿时意识到这位云大小姐的心意了——
云罗这房已经和云二爷家分家了,此次丧事是云二爷家里在操办,她并不希望惊动其他人,从而让外人误会他们和云二爷家里还有什么牵连,以免云二爷借了他们的名头行事。
猜透了她的心思之后,姚妈妈顿时就有了主意,她望了眼内室,低声道:“我们太太也是觉得从前没有这样的惯例,不必多生枝节,可是县衙里的几位文书、小吏的太太上门来邀我们太太,她又不好随意拿了主意,怕小姐知道后会介怀,这不,太太就派了老身来提前跟小姐说起一声。”
姚妈妈的话八面玲珑,一下子把事情推到了那几位上门来讨主意的太太身上,把自己主子撇得一干二净。
云罗自然不会当真,也不会介意,她只要许太太能领会她的意思,作出相应的举止默示其他人就可以了。
作为新央贵妇的表率都没动静,其他人应该不会赶着上门吊唁。
云家老太太的丧事就会“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尤其是她和云锦烟待在一起,听说云老太太过世前的一段时间,云二爷压根就没陪在老母亲身边,他一直在外奔波,为了那些即将到期的巨额利钱。
据云锦烟描述,债主已经宽限了几次,可耐心有限,恐怕不日之内就会上门催要,短期内。新央的人都会知道云二爷欠了一屁股债的“丰功伟业”。
而云二爷之所以能被“幸运”地宽限,原因只有一个——他亮出了云肖峰这个胞兄。
债主顾忌云肖峰是新央县丞,所以给云肖鹏留了几分余地,松口让他去凑钱。
可人家愿意宽限时日却不可能免了债务,云肖鹏的银子早晚都还上。
深知内情的云罗哪里会让自己和父亲陷进这样的事情里?
她巴不得老太太的丧事早早结束,然后他们就不用再留在云府,这几日因为父亲要守灵堂。他们吃住在云府。每天面对着阴阳怪气的云二太太、假意奉承的蒋太太、尖酸刻薄的蒋芝霞,她觉得压抑极了。
幸好云锦烟自从依附她之后十分善解人意,极力邀了她同住一屋。否则她还真没有容她喘息的地方。
眼看姚妈妈领会了自己的心意,云罗欣慰地派人送她。
临行前,却发现姚妈妈欲言又止。
她不由挑眉问道:“妈妈,有话请明言。”
姚妈妈仿佛下定了决心。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窗外远处的嘈杂道:“大小姐无事还是留在此处吧……外面人多眼杂。方才老身过来时,大门口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我是经无人看守的后门进的府里。”
人多眼杂?这情形何止人多眼杂?
云罗一下子沉了脸,她身陷过几次危机,对这样的情况敏感地很,闻言立即追问姚妈妈外面的情况。